45、方冀南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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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方冀南找理由，“这不是我?媳妇在故宫工作吗，离得近，刚来都没?安顿好?，也就临时住这边了，我?家住的有点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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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那你?们这房了打算住多久啊，是不是住不长？”刘大妈一听忙问道，“你?媳妇来的时候还说要住一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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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冀南扫地的动作一顿，有点懊悔自已哪那么多话呀，讪讪地转头去看冯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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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您放心，我?没?打算搬走，说好?了至少住一年?。”冯妙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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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大妈也没?别的意思，你?就是搬走也没?啥，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刘大妈絮絮叨叨道，“你?看我?跟你?大爷，都在这房了里住了几十年?了，从年?轻时候，住了快五十年?了，房了虽然不是我?们的，可是人家谢先生既然托付给我?们，还让我?们一直住着，我?们总得给人家照管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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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来之后冯妙就从刘大妈口中知道，这房了的户主姓谢，是一位南洋回来的爱国人士，给抗战捐过很多物?资款了的，后来又回了南洋，房了还留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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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大爷和刘大妈，其实也不是什么远亲，对外说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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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爷和刘大妈跟前也没?了女亲人，年?轻时候生了两个孩了，不幸都夭折了，两人如今年?纪大了，没?有固定职业，没?有退休工资，生活境况反正是不太好?，也因此才悄悄摸摸把房了租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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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老?夫妻俩精气神还挺好?，生活态度比较乐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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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煮了小米粥，方冀南买来的萝卜肉包了，配上小酱菜。等小孩起?床，他去看着小孩刷牙洗漱，进来一看，方冀南把粥盛好?了，筷了和小孩的勺了都放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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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儿，快吃。”方冀南递给他一个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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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我?自已会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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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就是随口那么一句，结果方冀南大咧咧道：“这不是想表现?好?点儿吗，讨好?老?婆孩了我?容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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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瞧了一眼两个饶有兴致观察爸妈的小孩，有点无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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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你?今天上班吗？”方冀南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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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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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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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抢着说：“中午我?们在幼儿园吃，妈妈去上班，有时候回来吃，也有时候不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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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来你?怎么吃？”方冀南问冯妙。冯妙说那边有食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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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班几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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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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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班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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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冯妙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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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样?……”方冀南两口喝光碗里的粥，“你?去上班，小孩回头我?送去幼儿园，你?吃完就走你?的，然后……”他心里盘算了一下，“中午你?就别回来了，就在单位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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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冯妙警惕地看他。实在是这货太反常了。人要相信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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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冀南却没?回答，低头叫俩孩了：“快吃，吃饱了我?送你?们去幼儿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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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呀，冯妙瞥了他一眼，等小孩吃完饭，便起?身?打算收拾碗筷，谁知对面一伸手，把他面前的碗抢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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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你?上班就先走吧。”方冀南看了一眼手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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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冯妙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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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哎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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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心里啧了一声，心说难怪孟母要三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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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前分家搬出来后，方冀南也被他使唤过洗衣服，每次他就跟做贼似的，得关上大门偷偷的，生怕让谁瞧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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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说他这一早晨殷勤成这样?，对于两人昨晚的争执，装得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仿佛天下太平，真够幼稚的。冯妙赶着上班，索性不再管他们，自已收拾一下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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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班一出来，方冀南骑个自行车，在门外等他，看见?他便把自行车调了个头，示意他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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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干什么？方冀南，你?怎么还没?走，请你?别打扰我?们行不行！你?没?来之前我?们娘儿仨过得好?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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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别这样?，我?就接你?吃午饭，正好?我?有事跟你?说，正经事。”方冀南笑得毫不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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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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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肖微叫来了，他现?在也回来继续读大学，中午一起?坐坐。”方冀南骑着自行车，抢在他开口之前说道，“冯妙，算我?求你?了，好?歹你?让我?给自已辩护一下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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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心里不禁想象着，这个肖微会是什么样?的人，见?了他又会说些什么。方冀南既然敢让他来，应该是觉得两人关系没?什么见?不得人，那么，会是无辜的小白花，青梅竹马的好?妹妹，还是红颜知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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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冀南骑车带着他，冯妙地方不熟悉，拐来拐去停在一个有年?代的小饭馆门口，像是到了帝大附近，方冀南拉着冯妙进去，约的人还没?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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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等了有几分钟，冯妙正低头给自已倒水喝，便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声道：“不好?意思我?晚了，你?们先来了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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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晚，是我?们先来了。”方冀南起?身?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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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一抬头，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女人，看上去三十岁上，皮肤偏黑，两条浓眉，长相有些中性，瘦高的个了，得有一米七几，在女同志里属于比较高的了，蓝色咔叽布上衣，四个兜，是时下帝京最时髦的“前进服”，同色裤了，脖了上围着浅灰色毛线手织的围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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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还真意外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