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断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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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安一连昏睡了三日，终于在正月初十的晌午缓缓醒来。</p>

沈姨娘正趴在一旁的床榻，感觉到异动，连忙起身，惊喜道：“昌荣，二少爷醒了，快去请许太医！”</p>

众人皆是大喜，昌荣飞也般地跑了出去。</p>

“子安，害娘担心了。”</p>

陈子安面色苍白，嗓音微弱而沙哑。</p>

“说什么呢，傻孩子。”沈姨娘的眼眶又红了，连忙从一旁拿了水，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喂陈子安：“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若你真的不在了，姨娘我真就随你去了——”</p>

“姨娘是高兴糊涂了，少爷醒来是喜事呢！天上神佛一定会保佑咱们二少爷往后诸事顺遂！奴婢这就去传老爷夫人，想必他们一定很欢喜！”</p>

彩月笑吟吟地从一旁走来。</p>

沈姨娘脸上的神色却淡了淡。</p>

她虽心软却不瞎，很多事情心里如明镜一般。</p>

之前陈子安昏迷的时候，彩月便似院中的隐形人一般，连香荠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如今做起活儿来倒是又利落了。</p>

明月笨嘴拙舌，不似彩月会说话，只是欢喜着端了一碗粥上前：“少爷，您昏迷了三天了，只进了些汤水。这粥奴婢炖得烂烂的，一直在灶上温着，你快些用些，好涨涨力气！”</p>

陈子安勉力喝了几勺，对明月露出个感谢的笑意来：“这段日子，想必是辛苦你了。若不是你抱着我喂药，不断唤我，我怕是挺不过来了。”</p>

明月一愣，抱着他喂药的，又哪里是她？</p>

可是不知怎的，她和沈姨娘互换了一下眼神，都沉默了。</p>

正说着话，许太医已经赶到。</p>

方才他本就在来陈府诊脉的路上，刚巧遇到去请他的昌荣，便一同来到了陈府。</p>

许太医手握青玉脉枕，搭于陈子安手腕之上，细审脉象后，宽慰众人道：“二公子虽历生死之劫，然命数未绝，已成功闯过鬼门关。”</p>

沈姨娘脸上露出了喜色，跪下对许太医拜谢道：“还要多谢太医，妙手回春，救了吾儿性命！”</p>

“不可不可！”许太医连忙扶起她，又道：“只是后续有些事，我还需要嘱咐一二。请姨娘随我前来。”</p>

沈姨娘连忙随太医到了屋外，许太医这才道：“虽然贵公子现下已性命无忧，但伤势过重，右腿恐怕终身无法行走，您还要有些心理准备才是。”</p>

沈姨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泪水再次喷涌而出。她哀求道：“太医，就真的没有法子了么！”</p>

许太医遗憾地摇摇头：“依老朽的医术，怕是无力回天了。只是，贵公子这次伤得颇重，现下还需要静心调养、恢复气血才好。如因此事太过伤怀，怕会年寿不永。此事还需要您缓缓地告知，不可让他太过伤怀。”</p>

沈姨娘收敛心神，连连点头，正要问些别的时，彩月已带着陈青雄等人匆匆赶来，刚好听到两人的对话。</p>

陈青雄脸色一沉，声音竟一时间无法克制：“什么？！许太医您是说，二郎的腿，这辈子都好不了了？”</p>

此时内室中，陈子安正在明月的搀扶下试图坐起身来，不料右腿毫无知觉，犹如朽木般沉重无力。</p>

就在此时，陈老爷的声音骤然传入内室，陈子安脸色一白，犹如晴天霹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