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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顶层打交道,要接受他们的严苛无情、冷漠决绝,同时欣赏他们的杀伐果断、包容好恶。”</p>

——大陆简史·批注版。</p>

中年男子下意识退后一步,陈九紧跟过去。</p>

两人之间仅有咫尺之隔,陈九牢牢盯着他,咄咄逼人道:“我在问你问题,回答我。”</p>

这会儿少年的眼睛,明亮的有些刺人。</p>

见他不似作伪玩笑,是真想跟自己斗一场,中年男人再次陷入两难境地。</p>

犹豫不决。</p>

打不打?</p>

这姓陈的小王八蛋明显不是什么冲动莽撞之人,反而心思极深极重,现在既然敢主动邀战,又是在看穿我境界的情况下,肯定有其底牌在。</p>

莫非也是大师境巅峰?</p>

不大可能。</p>

那应该就是异能了。</p>

陈家的雷霆之力啊……</p>

很麻烦。</p>

也不知道这小子的基因锁目前开了几层,若已成功打开第三道锁,那势必会更加棘手,自己根本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p>

而一旦输给陈九,后果不堪设想,至少滨阳城是没脸再待下去。</p>

换个思路呢?</p>

退一万步说,假设是自己高估陈九,到最后也打赢了……</p>

可那又如何?</p>

自己有胆量废了、乃至杀掉他为申屠少爷出气么?</p>

肯定是不敢的,甚至连出手轻重都要斟酌。</p>

倘若真有那种情况发生,别说自己会死在陈家的复仇之下,连申屠极城主都有可能命陨仁安城。</p>

百般思量之下,男人脸上的犹豫之色渐渐消退。</p>

一身战意全无,暴躁气海重归平静。</p>

他心下已打定主意,既然无论怎么做都是吃力不讨好,那还不如老实待着,任由陈九羞辱,忍过今天这一茬再说。</p>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p>

此时哪怕不去用心觉倾听,陈九也大致猜到些男人的想法。</p>

他轻轻摇头,随之卸下满身的匹夫气焰,略带惋惜道:“此心拖泥带水,哪还有半分武者应有的气魄?”</p>

中年男子愣了愣,没有说话。</p>

陈九反问道:“权衡利弊这么多,累不累?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抵达的大师巅峰境。”</p>

眼下自己已然服软,少年却还有步步紧逼的意思,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中年男人冷哼一声,嘲讽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您九少爷出身皇天甲胄,如何能理解我等草民的为难?”</p>

“为难?”</p>

陈九反问一句,嗤之以鼻道:“呵呵,自欺欺人有意思?”</p>

“你想给申屠福这蠢货出气,又碍于红楼那些暗中环伺的护卫,不敢擅自出手。”</p>

“那在我屏退众人之后,给你一对一厮杀的机会,你怎么还是不敢动?”</p>

“摸不清我的底牌,所以怕输给我对吧。”</p>

“但更怕赢了我,废了我,甚至杀了我。”</p>

陈九忽然指向男人,满脸讥笑道:“哈哈哈,这就是你的为难?天大的笑话!”</p>

“归根结底,不过是怕死而已。”</p>

男人脸色异常难看,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p>

陈九接着道:“患生患死,患得患失,你修哪门子的武?炼哪门子的心?”</p>

言辞锋锐如刀,狠狠扎进男人心里,笼罩上一层浓重阴霾。</p>

他嘴唇微张欲言又止,神情变幻莫测。</p>

甚至连陈流儿都被这番话刺激的不轻。</p>

自己刚才又何尝不是如此?</p>

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选择退却,没敢跟陈九这个疯子赌到底。</p>

——</p>

陈九揉了揉拳头,满心失望道:“无趣至极。”</p>

头几天跟凌悦宁、以及米克的交手,终归是心里有底,没到以命相搏的地步,打得不是很痛快,同时激起心底的好斗之意。</p>

原本以为今天可以酣畅淋漓的打一场,没想到对方压根不接套,怂得异常利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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