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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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怀夕才真的像是他的外室。</p>

幸好自己现在手头有些钱，也幸好月华从来不管他钱花在哪里。也不知道月华一旦知晓怀夕的存在会不会跟他闹，不过卫昶现在没法顾及这些了，总不能看着怀夕露宿街头吧，这姑娘有一句话说得对，她千里迢迢给卫昶送来了将为人父的消息，确实算是恩惠。</p>

安排好怀夕之后，卫昶准备在东京城四处走走，趁着吕推官赏下的几天假，看看能不能遇到他想遇到的人。</p>

天气转凉，灯芯草也晒的差不多了，卫昶一家在铺子里剥草皮忙的不亦乐乎。卫昶带怀夕去租房的时候，朝自己的铺子看了一眼，就那一眼让怀夕意识到了这里的不同，在卫昶走后她收起病西施的样子，梳洗一番来了灯烛铺子查看。</p>

怀夕虽然还未伤愈，但是行走不成问题，否则也不能去找卫昶卖惨。出门之前她还特意将那件锁子甲穿上了，这件锁甲虽然背后有破损，但相比血肉之躯肯定还是强一些的。</p>

听到客人登门，月华赶紧招呼。平日里她很少会到前面铺子，因为程氏舍不得她抛头露面，今日里是因为剥草皮的粗活程氏舍不得她去做，所以让她来铺子里。</p>

卫昶家里的正宗红旗和编外彩旗，就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上午相遇了。</p>

如果怀夕知道卫昶里是开灯烛铺子的，早就猜出这里就是他家了。而且在她的脑海假象中，卫昶的原配应该如同传闻中的南人女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当她进入这间铺子见到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根本没想过这就是卫昶夫人，很自然的把她当成了卫昶倾慕之人，甚至于在脑海中编了一出类似卓文君当垆卖酒的戏码。</p>

怀夕不善言辞，不知道该怎么在眼前的少妇这里打探消息，所以一样样询问油灯、灯油、灯芯、火石火镰、发烛，月华倒是好脾气一样样跟她解释。怀夕进一步问，通常男人选这些喜欢什么样的？</p>

一句话把月华问懵了，不知该怎么回答。</p>

此时，卫杰将一捆拾掇好了的灯芯送进铺子，刚好与怀夕打了个照面。二人谁都没说话，月华刚叫了一声“爹爹”，怀夕这边放下手中的发烛连忙找借口跑开了。</p>

月华一头雾水的时候，卫杰拿起一把发烛追了出去。</p>

也不怪怀夕见到他就怕，怀夕即便身上没伤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见到卫杰还不逃命。</p>

此刻的怀夕也完全明白了，卫昶之所以会特意看向那里，只是因为那间灯烛铺子是他家，她自己想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过那里是卫昶的家。可恶的卫昶，知道自己差点死在她父亲手下，还安排自己住他家附近。</p>

两个拐弯之后卫杰出现在她前方，老爷子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姑娘。</p>

刚才几步急行，怀夕胸口气血翻涌，嘴角又溢出了血。眼看怀夕要倒，卫杰一个箭步过去抓住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轻声念叨：“收敛心神，摒除杂念，气守丹田，意守灵台，吸气走灵台，呼气过丹田。”</p>

怀夕如法施行，舒服了许多，卫杰见她脸色见好，放开了手臂。</p>

卫杰真诚的问道：“孩子，上次是为父的不是，也怪我那孽障没把话说清楚，上次我们爷俩的小误会没伤到胎气吧？”</p>

“误会？胎气？”怀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卫昶没有跟他父亲揭开这个谎言，他竟然能为了自己一起骗他父亲。怀夕此刻心情比较乱，看向卫杰的目光也有些复杂，卫杰见状以为自己上次的重手吓得她心有余悸，赶紧退后两步，说道：“那都是误会，你如心中有气，晚上为父再骂卫昶一顿给你出气。”</p>

卫杰此刻一口一个为父的，搞得怀夕更不知所措了，看得出因为那个不存在的孩子，卫杰完全接受了这个儿媳。怀夕此刻不敢在他面前多说话，生怕哪句话说错，小命就要交代。</p>

其实光天化日之下，卫杰又没做乔装怎么会无故杀人给自己人麻烦呢。</p>

虽然眼前的老爷子此时没带任何兵器，但怀夕清楚，卫杰杀她用不着兵器。想了想怀夕借口身体不适要回去休息，卫杰看着她说：“你自己走得回去吗？”，怀夕点点头，卫杰随即将手上的发烛交给怀夕，怀夕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来。</p>

老卫继续说：“那为父就不送你了，翁媳之间是至亲也是至疏啊。等卫昶那个孽障回来，我让他去看你，晚上不要做饭了，让卫昶给你送，你那姐姐厨艺还过得去。”</p>

卫杰笑呵呵的走了，他是如沐春风了，怀夕后背冷汗都浸透了。攥着一把不知道为什么给她的发烛，苦笑了几下朝家慢慢走去。</p>

所谓发烛，其实就是小木片或者小木棍的一头沾上了硫磺，易于引火。与后世的火柴不同的是，这东西不能靠摩擦点燃，要触碰到火星才才行。</p>

书归正传。</p>

一番交代后，卫杰心满意足的回到铺子里，迎上月华的目光，卫杰有些心虚，说道：“新客第一次来，送点不值钱的发烛，结个善缘。”</p>

月华笑道：“还是爹爹您想的周到。”</p>

此时灯芯都已制成，程氏呼唤月华回到后面一起准备午饭，月华跟卫杰行了个礼转身走了。</p>

午饭啊，卫杰想起刚才跟怀夕交代了晚饭给她送去，午饭怎么办？卫昶怎么还不回来？</p>

卫昶此刻也很忙，他自己在街上遇到一个西夏人就想跟踪，但他又不善于跟踪，所以总是被人发现。</p>

之后他选择去都亭北驿附近看看，都亭北驿是西夏使团入京时住的地方，西夏使团不在的时候也有部分西夏人在附近游荡。</p>

断道坞之战后，宋夏关系一度降到冰点，但西夏人在东京城内却完全没有被大宋百姓报复的担心，反而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大摇大摆招摇过市。</p>

这让宋人很气愤，为什么敌人可以在自家国都嚣张跋扈，大宋自己的百姓却要在自己的国家小心翼翼的过活。如果大宋的律法不能保护宋人，却要护着西夏人，这律法要来做什么？</p>

这种畸形的外交友好政策引起来许多人不满，包公就是其中之一，作为东京城地方政府主官，理论上凡是在东京城内犯罪他都可以过问。所以包公下令左右军巡院和各厢，如意西夏人招惹是非欺压良善，按律抓捕无需顾忌，且审问如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