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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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有过，御下无方”，在知州屏退左右之后，保定知县施礼回道：“下官与衙署同僚商讨此事之时，县丞竟然力主将犯人交付宁德军机宜司处置，这种荒谬之言已被下官驳斥，下官麾下有人如此糊涂，是下官之过。”</p>

“糊涂、荒谬，这话说的没错，确实糊涂，也确实荒谬，泾州之人不爱泾州之士，不但荒谬还，有几分可笑啊！”知州说着自顾自的冷笑了一下。</p>

“此事还有旁人涉及吗？”</p>

“回使君，其余僚属都绝无此念。”</p>

“抓到范虎的前情后事，是否只有你们几人知晓？”</p>

“下官衙署内县尉，曾是开封府孔目官，他的旧日同僚来县衙探望时，恰巧见到人犯被抓回来，也帮着指认那要张炳就是要犯范虎，这二人对此事略知一二”，知县平静对答。</p>

知州微笑颔首道：“南衙之人果然不同寻常啊，县尉的旧日同僚就是与皇城司一道来的人吧？”</p>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知州接着说：“这一路奔波，南衙的胥吏也算辛苦，虽然只是下等的胥吏，但都是为朝廷办事也该互相体谅，待回头州衙给他们备点程仪，你着人给送去。”</p>

“禀告使君，下官已备好程仪交予南衙公人了”，保定知县如实回答道。</p>

知州很高兴：“很好，去办差吧”。</p>

县丞一直与知县不能同心同德，这次县丞的行为无异于是对整个泾州官僚集团的背叛，知县刚好趁机给他下了副蒙药。</p>

临走时州衙还是又交予保定知县一些程仪，保定知县依旧命薛检给南衙三人送去，李松这趟本是为犯法而来，想不到犯法不成，还竟然得了两份程仪，这让他不知是喜是忧。</p>

四天后，皇城司的人回来了，见到本已逃脱的范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对于突然出现的李松，皇城司则十分怀疑，幸好这些时日，三个人一起编造好了半真半假的谎言。</p>

按照最新版本，李松安葬魏家父子之后，独自西来要找侯氏报丧。侯氏虽然与魏成不再是夫妻，但始终是魏翀之母，子已亡母当知晓，这也是为了让侯氏内心受折磨。</p>

皇城司终究还是没全信，但是他们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李松说谎，李松见到囚车内的侯氏时，将魏家父子之死如实告知，尤其是魏翀死的凄惨更是详细说来，侯氏在囚车内大哭大叫近乎疯癫。</p>

皇城司的人来阻拦，李松从怀里掏出卫昶交给他的半块糖，那是魏翀唯一的遗物。将字条上的字大声念出来，又当着侯氏的面扔了那半块糖，大声告诉侯氏“你没资格吃”。</p>

侯氏眼睛死死盯住地上的糖，如同疯魔一般企图挣开囚笼，手臂被囚车上的毛刺刮的血淋淋，她仿佛没感觉一样。</p>

皇城司亲事官见状将李松狠狠推出去，李松一个踉跄，幸好卫昶及时扶住了他，那亲事官还要对李松动手，被任毅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去路。</p>

任毅看着些皇城司的人不顺眼很久了，一直压着脾气，这次看他们先动手，彻底忍不住了。</p>

他虽然是文吏，但是生来人高马大加之自幼习武，出了名的能文能武，要不是身世不清白，科举也是考得的。</p>

要动手的亲事官被领头的人喊住，任毅也被卫昶拉住。</p>

卫昶打小家里做小生意，性子没有任毅那么冲，拉住任毅之后见到侯氏还在疯魔中，将李松手中的纸条一把扯过来，交给皇城司的人，示意他交给侯氏。</p>

亲事官虽然不屑于他们，却也照做了。纸条交给侯氏之后，卫昶大声的说：“侯大娘，这是魏翀唯一留下的亲笔字了，你好好收着吧。”</p>

侯氏果然不再执着于地上的糖，视若珍宝的将纸条收入怀中，隔着衣服按在纸条的位置低低的啜泣。</p>

任毅见到她这副样子，说道：“自作自受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