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皇后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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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p>

我紧跟萧昱与皇后身后，半刻钟就回了皇后的住处。</p>

一路无人说话，只有紧凑急促的脚步声，与皇后那儿偶尔传来的几声咳嗽。</p>

抵达住处后不久，太医来了。</p>

一诊脉，也是说皇后年节时病了，身子一直都未曾完全养好，心气郁结，今日情绪上又有些波澜。</p>

这才导致旧疾复发，咳嗽了起来。</p>

“朕记得，你们先前跟朕说过，皇后的身子，并无大碍。”</p>

萧昱语气阴沉，盯着那太医。</p>

太医身子一凛，我看他仿佛都要出一头的汗了，又道：“皇后娘娘身子，本来好好保养着是没什么大碍的。”</p>

“冬日注意保暖，夏日做好避暑。平日再多多温补，是能慢慢调理起来的。只是，情绪和心绪上，微臣到底，到底……”</p>

萧昱不说话了。</p>

他大概是生气的。</p>

可他也知道，太医说的都是对的。</p>

“皇上。”</p>

这时候，皇后拉了拉萧昱的手，柔声道：“都是臣妾无用，别怪太医了。玉蓉表妹的事情，母后与臣妾提过。”</p>

“玉蓉表妹对皇上心有爱慕，只怕要她嫁给旁人，她也是不愿的。皇上，母后既是想撮合这事儿，倒不如随了母后。”</p>

“顶多是后宫里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罢了。以免母子失了和气，宫中也不得安宁了，是不是？”</p>

皇后脸色还是白惨惨的。</p>

她好不容易好了些，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断断续续咳嗽着说的，叫人心疼不已。</p>

萧昱似乎也拿皇后没办法，便招手叫莹雪过来，说道：“你便好好陪着你的娘亲吧。关于杨玉蓉的事情，朕心里有计较。”</p>

“皇后。”</p>

他语重心长，叮嘱道：“往后无论母后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觉得为难，便告诉朕。你我夫妻，朕自会为你想法子的。”</p>

“你先歇息，朕也乏了。”</p>

“皇上……”</p>

皇后眼神动了动，脸上似有哀伤闪过，她想说什么，可因为接连而来的咳嗽，到底是说不出来了。</p>

萧昱帮她抚了抚后背，便离去了。</p>

屋内，淑妃殷勤照顾着皇后，各人都忙碌着，我看着他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p>

因为我发现……</p>

我好像懂得了什么。</p>

帝后之间，是存在着隔阂的。</p>

萧昱爱重皇后，不然也不会说出“你我夫妻”这样的话，可在皇后心里，她或许也是爱萧昱的，但更多的是敬畏。</p>

她将自己放在“臣子”的位置上，而非妻子。</p>

面对太后的施压，她作为贤德的皇后，自以为没有拒绝的理由，便是心有不愿，亦会为自己的丈夫，迎娶这样的妾室。</p>

浓浓的月色之下，我回了柔宜阁。</p>

远处似有夜来香的味道由远及近，我却不似几个时辰前出门时候的心境，直接带着云珠回了屋子里。</p>

周嬷嬷早备好了洗漱的水。</p>

她见我回来，唇角忍不住动了动，问道：“奴婢听说了前头发生的事情。皇后娘娘她，怎么样了？”</p>

今夜桂嬷嬷只送了我过去，便回来阁子里拾掇了。</p>

她是皇后那儿出来的，当然担心皇后情况。</p>

“不太好。”</p>

我悉数说了，就见桂嬷嬷愁容满面，她似乎也是想说什么的样子，但又说不出。</p>

我仿佛懂得。</p>

便是我想的那些，皇后心里深深的纠结，与萧昱的不理解。</p>

“你得空也去劝劝皇后娘娘吧。”</p>

我想着皇后对我的照拂。</p>

她是贤德温厚的人，不然也不会在我初初入宫，人人都觉得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时候，让桂嬷嬷来提点我。</p>

认真想了想，我就道：“其实，皇上是懂得她的。他们两个若是能互相坦诚，互相扶持，其实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p>

说到这里，桂嬷嬷眼眶红了，她拉着我的手，哽咽道：“婕妤是明白的。可是，可是皇后娘娘她……”</p>

桂嬷嬷说不下去了。</p>

那些苦楚，实在是难以言说。</p>

我懂得，反手握着桂嬷嬷的手，两个人互望一眼，良久她才道：“谢谢小主了。”</p>

短短五个字，我明白，一切尽在不言中。</p>

“休息吧。”</p>

我对她柔声说完，便也去洗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