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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时不时落在我的脸上,藏着愤恨。</p>
我却笑了。</p>
还是她脸上那清晰的五指印,让人觉得心中舒爽。</p>
一刻钟后。</p>
在萧昱、太后的逼问之下,那丫鬟抖如筛糠似的,又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再度说了一遍。</p>
太后听得一直皱眉,萧昱倒是十分冷静,只片刻,魏公公的人又从长信宫中,将阮清柔给带了过来。</p>
阮清柔被带来时,还十分不忿。</p>
“我乃淑妃小妹,你们胆敢这样对我!”</p>
她被押解而来时,我还在殿内听着她在外头咆哮的声音。</p>
不过。</p>
等到她进殿,看着倒在地上血淋淋的丫鬟,还有龙椅上坐着的萧昱以后,整个人一呆,那股子嚣张的气焰,便消失了。</p>
“臣女见过皇上!”</p>
她猛然下跪,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去看自己的丫鬟,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p>
“还弄成这个样子?到底怎么回事?”</p>
丫鬟面如死灰,即使是见着自家主子了,可她早就被吓傻了,兼之她为活命早已出卖阮清柔,也不敢回答。</p>
阮清柔一时得不到回应,更是显得慌张。</p>
说到底,她是心中有鬼的。</p>
上首。</p>
萧昱稍稍端正了一下身形,看着阮清柔,语气冷冽而严肃,他问道:“元宵节那日晚上,你在哪里?”</p>
阮清柔本就跪在地上垂着头,一听萧昱提,她的头更低了,嗫嚅说道:“臣女,臣女就在长信宫中,哪里也没去呀……”</p>
“哦?”</p>
萧昱玩味一笑,将那个属于阮清柔的荷包一下子就丢到了她的面前,淡淡道:“这东西,是朕的人在太液池旁的树林里找到的。”</p>
“你既是说你没出过门,那这个,为什么会在那里呢?”</p>
朕的人。</p>
我本默默听着,也一直瞧着萧昱。</p>
他这人不笑的时候,总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令人心生畏惧,会被他身上那股子帝王之气给震慑到。</p>
熟稔之后,他温和起来,却又截然相反。</p>
我有的时候都弄不清楚,他到底为何,是这样的性情。</p>
而他方才说到“朕的人”这三个字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他似乎温和了那么几分。</p>
……</p>
“皇上,臣女不知呀……”</p>
阮清柔格外慌张,矢口否认之际,她的心虚更是展露无疑。</p>
“魏仪。”</p>
萧昱仿佛失去了耐心,不再看阮清柔,只是对魏公公吩咐道:“将她的丫鬟带去慎刑司里严加审问吧。”</p>
“至于她……若是真证实了她如此欺瞒朕,便也该受慎刑司的责罚!”</p>
阮清柔有些茫然地抬头。</p>
她似是不知道慎刑司是什么地方。</p>
我见了,嫣然一笑,娓娓道:“慎刑司呀,那是宫中拷问犯人的地方。那儿的精奇嬷嬷们,可厉害着呢。”</p>
“阮姑娘不知,那儿有一道刑罚。是用竹签插进犯人的指甲盖里,十指连心呀,这竹签那样粗一根,没入指甲中,还不知道多疼呢。”</p>
我笑吟吟说着,仿佛说的只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而不是如此残酷的刑罚。</p>
阮清柔养在深闺,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听我一描述,瞬间变了脸色,哆哆嗦嗦,忙说着她不要去慎刑司。</p>
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也是怕了。</p>
她看一眼自己的同伴,或许是觉得,既然都有人“出卖”阮清柔了,自然也不差她这一个。</p>
“奴婢,奴婢说!”</p>
这下子,阮清柔的两个丫鬟都招供了。</p>
因着这两个人的证词基本上没什么出入,几乎可以确定,那天晚上“不小心”引得那巨龙着火的,就是阮清柔。</p>
“臣女,臣女……”</p>
阮清柔跌坐在了地上,满眼死灰。</p>
她嗫嚅开口,可来来回回却只是“臣女”二字,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p>
萧昱面色也是不好。</p>
我想,他应该是在想皇后的事情。</p>
皇后是她发妻,因为阮清柔而病得这样厉害,他是应该处置阮清柔的,可阮清柔是淑妃的妹妹,也是一个女子。</p>
沉默片刻,还是太后先开了口。</p>
她瞧一眼我,眼底仍是有些不喜,但还是复而望向了萧昱,问道:“皇帝。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p>
太后才刚刚问完。</p>
乾元殿外,又有小太监通传道:“皇上,太后。淑妃娘娘来了,奴才拦不住她,她一定要进来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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