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回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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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廖子彦报国，理当有新的领军之将来接帅印，但是前朝争执不下，谁都不肯到这来接这个烂摊子，武将人人告假，文臣个个催着皇上马上下令，派遣人马将鲜卑贼寇屠戮殆尽，皇上被吵得头疼，最后便令天使带着圣旨任命孟靖康临危受命，接掌帅印。</p>

皇上在圣旨中狠狠斥责了鲜卑忘恩负义，责令孟靖康只能成功，不得失败。</p>

秦歌细细看了圣旨，竟然没有一个字提到远在异乡的柔倩与柔佳，真是让人寒心。</p>

秦歌的军中的消息暂时没有禀报到锦州，皇上暂时还不知道秦歌在锦州。秦歌央求孟靖康暂时不要将这件事禀报给皇上。</p>

“可你毕竟身份贵重，又有那么多人看到了，此事想必不好隐瞒。”孟靖康心有疑虑。</p>

“廖世叔的后事总得有人操办，七日后我就带着世叔的遗体返回长华，再雇人运回锦州。”秦歌细细打算，“我会堂而皇之地离开，然后再偷偷返回。”</p>

“营中不少人见过你，又该当如何？”</p>

秦歌略愣了一下，“这个我姑且想一想，暂且我先回锦州。”</p>

孟靖康知道秦歌的性子是一旦决定了，十匹马也拉不回只好默认了。</p>

次日，军中举行了盛大的哀悼，不论品级都有机会到廖子彦骨殖前致意，孟靖康带着从锦州调来的精卫守在驻扎地外，另率五万大军死死盯住弘康城，若有异动，无论缘由，暂且扣住，等孟靖康处置。又令秦望率领一万大军将军营团团围住，不许进出，若有妄图出营者，诛。</p>

军中来不及置办麻衣，廖安北身上套着麻布袋，哀戚地跪在简陋的灵堂前，眼圈红红的，拿着一沓黄纸几张几张地扔进火盆里。</p>

秦歌上前深深一拜，廖安北正打算回礼，余光瞥见是秦歌，倔强地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将手中剩的半打黄纸一股脑都扔了进去。</p>

“孟将军已问你请封，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和我一样，靠着父辈的荫庇做一个四五品的小将军，然后被扔到各种不大也不小的战争中，美其名曰锤炼，实际上就是给万民一个加封我们的理由。”</p>

秦歌一直神色平静的看着廖子彦的令牌，“你二姐是赟王妃，所以你的军衔不会很高也不会很低，约莫是二三品吧，同时，因为你与赟王的姻亲，你这辈子逃不过外放，皇上又未必安心你戍边，所以多半你手中也不会有军权。这辈子你也只能靠着皇上赏你的那二三品混下去了。”</p>

“你胡说!”廖安北厉声喝道，“廖氏深受皇上倚重，这十年都是父亲出生入死守卫大楚安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廖安北心中不得不承认秦歌说的一点都没错，赟王的外戚不可能有兵权，自己这辈子只能靠着这一仗那一点微末功劳……</p>

廖安北忽的想起父亲为自己择选的亲事，是个四品文官儿的女儿，廖安北见过一次，清丽端庄，总端着名门媛女的架子，跟自己说不到一起去。现在想来，父亲已经想好自己永远不可能在战场上大放异彩了，娶一个小官还是文官的女儿，交了兵权，此后便不必再到战场来了。</p>

可父亲为什么还是带我来了？</p>

廖安北想起自己在家中坚持不接受这门亲事，把父亲气的胸口郁结，二姐姐也回家来劝自己，那时不明白，现在想来，父亲是为自己算好了一切。</p>

莫非那时父亲就知道自己……可父亲才刚刚五十，怎么会 怎么会呢？</p>

秦歌看着廖安北跪坐在地上，脸上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用拳捶地，一会苦笑着摇头，秦歌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才转身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