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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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让司赞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就在十月半，充裕东宫。太子本来答应的好好的，不知怎的，突然变了主意，决议绝不入宴，甚至还闹起了绝食。</p>

太子跪在阶下，有气无力地朝一边歪着，皇上不知喜怒，面无表情地坐在高位，洪兆安侍立一旁，面色有些难看。</p>

良久的沉默，君臣父子一言不发，皇上只盯着桌上的青瓷茶盏，直到袅娜的热气消散，皇上才缓缓吐出一句。</p>

“我儿几天没进膳了？”</p>

太子有点怔住了，他准备了一肚子的坚决坚定，只等皇上质问就一股脑都吐出来表明自己的心志，再深切地表露自己对秦歌的一番真心，若还不成，此生愿终生不娶，这颗心干干净净留给秦歌。</p>

太子久不言语，洪兆安替太子答道：“殿下整一日未进水米了，人都跪不住了。”</p>

皇上白了洪兆安一眼，再看太子觉得脸都瘦了，不觉心起怜子之心，“朕记得早上司膳司进了一碟豌豆黄太子喜欢，拿过来给太子。”</p>

太子缓缓摇摇头，尽量坚定道：“儿臣只求秦歌一人，求父皇成全。”太子深深叩首，浑身无力，眼前发黑，半天都起不来。</p>

良久，太子才勉强从地上起来，声泪俱下道：“父皇，您就成全了儿臣吧。”</p>

皇上阴沉着脸，依旧那样坐着，直直看着太子，直到豌豆黄放到太子面前，才说道：“若是朕不让你做这个太子了呢？”</p>

太子先是一怔，随后坚定道：“身侧无秦歌，太子亦何欢？”</p>

皇上“噌”地站起来，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太子，他双手撑案，缓缓点了点头。</p>

“昭和郡主秦歌不顾伦常、魅惑太子，赐白绫，太子舍人郑更侍主不周，当庭杖毙。”</p>

话音刚落，四个少监进来拖郑更，太子喝止但无人奉令，郑更不敢求情，眼泪鼻涕无声流了满脸，及至殿门，满脸亮晶晶的，叫人看不清他的五官神情。</p>

太子膝行半步，哀求皇上，皇上端起刚换的热茶不急不缓品了一口。</p>

太子口中直念“儿臣知错”，皇上却充耳不闻，外头已经传来棍棒打在身上的闷声，却不闻一声痛呼。太子频频回头看向殿外，不见郑更身影，太子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手正摁在豌豆黄上，将四四方方的豌豆黄摁成齑粉。</p>

太子端起碟子就将豌豆黄往嘴里塞，糊了一脸一手，十分狼狈。</p>

“好了！”皇上喝道，“朕再问你一次，你当真非秦歌不娶吗？”</p>

太子深伏在地，带着泪腔，不住地认错，却不接皇上的话音。</p>

洪兆安轻叹了一声，“陛下，殿下就这一个知心人……”</p>

“荒唐，”皇上斥道，“他身为太子，宫人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吝惜一个郑更？”</p>

洪兆安快步走到太子身边跪下来，“殿下，你快说句话啊。”</p>

太子一抬头，满脸的泪，鼻尖泛着红，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p>

“殿下快快决断啊，郑少监真的要被打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