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倚尘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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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十六年，鲜卑遣密使前往楚国，赶着五百头瘦的看得见肋骨的牛羊，想跟楚国换一些过冬的粮食。雍和帝没要牛羊，要求鲜卑赶着五百匹战马来换粮食。双方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三百五十七匹达成交易。同时，鲜卑愿作先锋与楚国共同出征梁国。若胜，粮食皆归鲜卑，金银财帛归两家平分。</p>

梁国未想到鲜卑突然发难，更没想到鲜卑横穿了两地交界的数百里漫漫黄沙。梁国未设防，一日便丢了两城。</p>

皇上看着卞玉玑的捷报大喜，令辅国大将军廖子彦携雄兵十万前往圭暨，势要一举拿下梁国。</p>

皇上看着隔着一个案几站着的秦歌，“不行，北国天寒地冻，你又一向畏寒，若是病了谁照顾你？”</p>

“阿叔，我不要人照顾，我得去亲手为阿爹报仇。”秦歌坚毅的目光让皇上想起牧合二十九年的东宫，浴血而来的秦戎也是这样的目光，双眸坚定果决，说，殿下，臣来了。</p>

秦歌见皇上久久不说话，又道：“阿叔，你之前答应我的，只要我及笄了就都随我。我也熟读兵书，看过校场演兵，也做过沙盘推演，就连徐司仗也说我武艺有所小成，出入宫闱少有敌手。”</p>

“那是沙场，不比你们小孩子家玩闹。”皇上紧蹙着眉头，在眉心挤出三道深深的沟壑。</p>

“卞姐姐十二岁就随卞老将军出征了，”秦歌有些忿忿不平，“若是阿爹在，他一定带我去。”</p>

皇上无奈扶额，秦戎的死与朝中粮草供给不足有所关联，皇上对其是有愧疚的，更兼飘零夫人在宫中殒身，皇上恨不得将全国的珍宝都捧给秦歌以消解内心的歉意。</p>

“罢了，拗不过你，想去便去吧。”皇上妥协道。</p>

秦歌一反常态跪在地上庄重肃穆的行了个大礼。</p>

皇上扶起秦歌，摸了摸秦歌的头发，手顺势落在秦歌肩上，“答应阿叔，一定平安归来，阿叔在宫中等你凯旋。”</p>

秦歌有模有样地抱拳，“臣女必不辱命！”皇上被秦歌逗笑，轻刮了下秦歌的鼻尖，秦歌耸耸鼻子，告辞了。</p>

皇上看着秦歌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想起牧合二十三年的杨柳依依，微风徐徐。只是她，绝不会穿如此鲜艳的衣裙，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p>

秦歌要出征的消息像是插上翅膀似的一日传遍了皇宫，贤妃无奈地让司衣司给秦歌准备出征的衣物甲胄棉衣披风斗篷，种种样样，不一而足。又亲自过问惠妃的汤药侍奉，再狠狠瞪一眼蠢蠢欲动的李宸纶。</p>

惠妃的病越发重了，看着倒有五十似的，发间不能忽视的缕缕银丝，偏她要强，总盯着李宸绍的课业不放，闲了也去逗逗五皇子，只是好像总是透过五皇子看别的什么人。</p>

柔佳看着初桃忙里忙外给秦歌收拾行囊，站在门槛后边，好像有什么话想说。直到秦歌收拾完行装，初桃站在一边悄悄抹泪的时候，柔仪才迈着僵硬的双腿进门，把一个红色的香囊塞给秦歌，看着秦歌双眸清润，泫然欲泣，最后只轻轻落下“保重”二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