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垂拱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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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飘零身上，关切道：“夫人许久没进宫了，不知近来身子可好？”</p>

自皇上进殿，飘零本就坐立难安，这会忙站起，“托陛下与皇后殿下的洪福庇佑，妾一切安好。”</p>

皇上打着手势让飘零坐下，“你腹中是阿戎的世子，日后还需他辅弼太子，共同治理大楚。”皇上爽朗道，眼睛却不曾落在飘零突起的腹部。</p>

飘零连道不敢，谦卑到了极致。</p>

“陛下，芷柔难得进宫，让她跟歌儿单独说说话吧。”皇后看出飘零的局促不安，解围道。</p>

皇上看了看秦歌又看了看飘零，突然爽朗笑道：“倒是朕考虑不周了，你们去吧。”</p>

飘零起身规规矩矩地行礼，秦歌一把拉起半蹲的飘零，扶着她往外去了。</p>

飘零面露难色，微微抬头，看到皇上皇后未有怒意才退了几步转身跟秦歌去了。</p>

天有些阴，倒不觉晒得厉害。秦歌扶着飘零走在长街，微风徐徐，扬起秦歌张扬华贵的洒金赤红裙摆，裙摆迎风绽放，就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蔷薇花一样。</p>

“阿娘今日怎的入宫来了？”秦歌扶着飘零像是扶着一件易碎的瓷器。</p>

“皇后殿下召我我便来了。”飘零的声音有些粗哑，好似受了风寒似的。</p>

康云和初桃不远不近跟在后边，但听秦歌支使初桃回撷芳殿取一件披风来。</p>

“阿娘也不常来看我，歌儿在宫中都闷死了。”秦歌玩弄着飘零的衣带，将长长的碧蓝衣带在食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p>

“歌儿，二圣虽宽宏，你也不可恃宠生娇，落人话柄。”飘零一如往日的温和。</p>

秦歌接过初桃手中丹色披风，给飘零披上，披风刚及飘零小腿，露出一截牙白的裙子，像是一树红梅齐齐盛放在雪地里。</p>

秦歌没听出飘零语气中暗含的薄怒，仍是笑嘻嘻的，“阿叔阿婶待我极好，犯一点小错也无妨。”</p>

“胡闹！”飘零疾言厉色道：“私闯兵械库，搅闹校场也叫一点小错？你真是越来越来越不懂事了！”</p>

秦歌双手交叉抱胸背转过身去，眼泪蓄在眼眶中打转，“阿爹位极人臣，深受阿叔信任，连着我也在宫中得阿叔的青眼，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何总是叫我小心小心再小心，你到底在怕什么？”</p>

飘零看向亭子外委曳在地上的秋海棠，“歌儿你看那株海棠，花开正盛的时候正是开始衰败的时候，正如咱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般的炽烈，怎知是不是衰落的前兆啊。”</p>

秦歌想也不想地反驳，“阿叔不会这样对我们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