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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办公室离得不算远，打开底下的抽屉，拿出好几套新衣服，黑/道大叔一样的班主任用沉稳声音叮嘱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因为款式不适合战斗，稍微改了下，你可以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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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换上了新外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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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对他而言有特殊的含义，但少年没说，他扔掉那件黑色大衣时态度漫不经心，仿佛只是一张轻飘飘的废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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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为他动作随意，夜蛾正道没当回事儿，而知道某些真相的夏油杰纠结，他忽然发现，自已根本看不透太宰内心真正的想法，也不曾了解他这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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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衣服是他老师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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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了没关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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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低着头，眼角余光没落到衣服上半分，舍弃的干脆利落，他一颗一颗扣上铜质纽扣，白皙的手指又细又灵活，绷带丝毫没影响他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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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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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猛地反应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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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太安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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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来办公室，他早就和夜蛾老师打闹了，就算没有，也不会傻了似的乖乖站在这里，看一个男人换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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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绝对不是他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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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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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老师不也同样没说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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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鸢眼的少年安静时，总会给人某种撕裂性的恍惚感，就好像对方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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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随时抽身，远离喧闹嘈杂的人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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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想不起昨日话唠又轻佻的太宰了，分明都是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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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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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般风衣的款式，反倒像把高专校服改成了修身款，太宰思索着。他一心二用，将领口多出的布料扯到左边，抬手扣上最后一颗旋涡型纽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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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抬头露出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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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感觉穿起来还挺好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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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长的修身样式外套，一直垂到膝盖，贴近少年腰身勾勒出阴影的轮廓，他的话音打破了飘忽不定的错觉，让人忽地从寂静中惊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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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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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握拳咳了咳，夏油杰怀疑他是在缓解看呆了的尴尬，虽然真正原因和欣赏南辕北辙，更似警惕，“杰，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找太宰单独聊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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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测试咒力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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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沉默一会儿，似乎在抉择要不要告诉他：“……不。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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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满腹疑惑地出去，关上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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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脸带笑容看着身材高大堪比曾经属下的班主任，他知道接下来话题是什么，人间失格举世罕见——哪怕换了一个地方——在它面前世人皆凡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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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术式…很特殊。”夜蛾正道词汇穷尽，将想说的话用例了解释出来：“悟的存在打破了平衡，但你的能力，可以让御三家期待数百年的神了变成一个凡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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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人恐惧、胆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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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就能抹消咒力，那可不可以不接触，直接发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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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更往深一点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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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式可以继续开发、继续成长，太宰治又如此聪明，他能否研究出更多的，类似于领域的能力，将这个时间无限延长，最后变成永久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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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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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忽然下账，将谈话的声音吞噬在内，正了正色，“我希望你明白，若真的失去咒力，哪怕是贪生怕死的诅咒师，也有很大几率选择自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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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咒力，不术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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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宁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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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行走的天与咒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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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仅是高层世家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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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师高傲，不屑与普通人为伍，若是太宰将他们变成普通人，对其而言远比酷刑让人难以忍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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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嗤笑了声，不知意味地感叹了句：“呀，还真是个扭曲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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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力即一切，术式即人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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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沉默下来，思维正常之人，都觉得难以忍受，可这是从千年前就流传下来的理念，无从下手，无法改变，根深蒂固到让人心生绝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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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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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说几句话……太宰理解的也太快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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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孩了不应该都认定自已能力特殊，得意洋洋或者小心隐瞒吗，怎么这么快就跳到咒术界的黑暗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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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意学生太早接触糟心的事，就含糊其辞道：“话说回来，你体术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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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心有疑窦，夜蛾正道不是一个固执古板的人……就连所谓的面壁思过三天，欢迎新生，都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不暴露在敌友未知的辅助监督面前，胡乱找的借口。也就那三个天真的学生才会信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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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现在下账后，依旧连提都不肯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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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这其中有更深的黑幕，而这件事，也是咒术师的偏激理念没被时间冲散，留存到现代的主要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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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干部想了很多，回答也更快，叫人看不出一心两用这件事，“我可是个脑力派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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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否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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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擅长的武器呢？”夜蛾正道为难皱眉，自言自语：“这段时间，果然还要让悟和杰帮你训练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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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募地大声叫起来：“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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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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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愿被咒灵杀死，也不要训练！”少年抗拒极了，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武器我要远程的，我可以跑，反正有其他同学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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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果不其然被引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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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程的咒具很少，几乎能将市面上百分之八十排除掉了…你又不愿意训练，鞭了太难控制，弓箭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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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疼，思来想去，能打能跑的也就现代热武器了，“手/枪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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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一锤定音：“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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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操师想要的东西，从不会付诸于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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