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听波澜声·（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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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清朔，苏微澜在心里说，你死了，她怎么能好好活着。</p>

她们最终还是一起回到了雁门关，回到了姜淮朝思暮想的地方，虽然代价是，吴越王留给她的影卫。</p>

看着姜淮在雁门关久违地展露笑颜，苏微澜忽然觉得，无所谓了。影卫也好，吴越王府的郡主也好，十四年前，她在钱塘街头救了她，就只希望她可以好好活着。</p>

但是，她最终，也没能好好活下去。</p>

苏微澜看见姜淮尸首的那一刻，却没有想象中的悲伤。这一切，似乎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对于姜淮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而她，她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为她难过，为自己痛哭流涕。</p>

西梧主帅阵亡，全军群龙无首，兆凉城中西梧王缠绵病榻，朝堂一片混乱。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适合吞并西梧。</p>

苏微澜命蒹葭亲自带姜淮的尸身回雁门关与清朔合葬，自己则立刻点兵出发，大举进攻西梧。</p>

终于，在十月，她成功攻克兆凉城，为大梁彻底扫除西北边患。至此，她被加封太尉，以女子之身，登上了大梁五官之首。</p>

她似乎再也不是吴越王府的小郡主，就连那位一向讨厌她的母妃，看见她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甚至带了几分阿谀奉承的意思。而其他人，他们则再也不叫她郡主，都唤她苏将军。</p>

十一年间，她没有回过钱塘，更没有回过京都，她在雁门关驻守扎根，尽心尽力地教导瑾柔。那个孩子，她像阿淮，像李庭言，像她的生母仁睿皇贵妃，甚至，也像苏微澜。</p>

瑾柔十三岁那年，曾问过苏微澜，“为什么天下皇帝都是男子，女子为什么不可以当皇帝”。</p>

苏微澜那时对她说，“在姨母小的时候，旁人也说，女子成不了将军，但你看，我不还是成了太尉”。</p>

瑾柔问她，“姨母觉得，我可以当皇帝吗？”</p>

苏微澜温柔地笑了，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对她说：“只要瑾柔想，当然可以。你还记得桑梓姨母吗，她就是西梧的国王，你瞧她把西梧治理的多好，比她的父兄好多了。”</p>

然而苏微澜的意料之外，她的侄儿苏灵晔，却对瑾柔暗生情愫，她曾委婉地旁敲侧击过，一旦娶了公主，他便再也无法建功立业，更何况，瑾柔的目标，也不仅仅是一个公主。</p>

谁料灵晔却对她说：“姑母多虑了，我本就不是帅才良将，只要能陪伴在瑾柔姐姐身侧，就足够了。”</p>

听了他的话，苏微澜当时只觉是小孩子的玩笑话，但是苏灵晔，他却证明了，他不是说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