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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莞伸长脖颈,凑近了着,用手示意了下,罗永僵硬地微微点头,眼皮已被程莞的皙白手指撑开,一股温热的气息,吹进眼眶,罗永顿觉舒服了不少。</p>

程莞连续吹了三四下,这才松开了手,侧眸回道:“好多了吧?”</p>

开口之余,惊讶地发现两人离得如此之近,她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大氅的边缘不知何时被罗永捏在指间,程莞怔怔地望着那只手,喃喃着:“罗永……”</p>

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p>

罗永的指尖发白,似是用了些力气,最终还是松开了。</p>

程莞的心,说不清道不明,她似是期待他一直捏着,又盼着他快快松开!她深呼吸了下,矮身抓起了地上的一片雪,不一会儿便成了一个小雪球,强自装作无事,笑道:“用这个压一下,或许会不那么疼。”</p>

罗永伸手去捏过来,不经意间,指尖触碰到她的掌心,冰冰凉凉地,罗永疯狂地想握在自己手里,为她暖着。</p>

他垂着眸,强压着其中的晦暗,不敢直视程莞,生怕自己亵渎了她。</p>

半晌,他才笑着望向她,“谢娘娘。”</p>

程莞浅笑了下,微微摇头。</p>

小雪又开始窸窣窣地落下,程莞伸出掌心,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融化为水,扭头好奇道:“罗相怎么在宫里?”</p>

罗永怔了一瞬,忽然不想隐瞒,“本是有些事情耽误了,后来碰到小蝶姑娘出宫,想着娘娘大约会一个人出来走走,便在此碰碰机会。”</p>

“呃……”</p>

程莞僵硬着纤颈侧脸望着他,他怎么……</p>

“微臣年少时曾得娘娘相助,一直难以忘怀。多年来,每逢佳节,总能想起娘娘,已成习惯。”罗永说得大方。</p>

程莞的耳根火辣辣的,她往上拉了拉大氅的雪白毛领,妄图遮掩一二。</p>

轻轻咳了数声,不知如何接话,忽然想到,今夜清儿于饭间提到的事。</p>

“罗相要辞官吗?”</p>

罗永本垂首静静等着她的回应,忽然被如此一问,怔了一瞬,点头道:“是,如今大局初定,四海升平。微臣想着,家中有弟弟们相助,自己到处走走,或许……或许……”</p>

“或许什么?”程莞有些好奇他后面的话。</p>

“或许,时间消逝,微臣能……忘却一些事……”罗永说得艰难。</p>

“忘却……”</p>

程莞低低重复着。</p>

“是。”</p>

罗永垂眸应是,眼泪就那么落在了新下的那层皑皑白雪上。</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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