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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莞转身匍在床榻，用了些力，把他的手拉过来，枕在脸颊之下。</p>
“你说不出来，也不用说了。云哥哥，清儿他是大人了，你不必忧心了。程琦他有自己的想法，但绝不是图谋弘国江山！所以，你安然的去吧……莞儿在这一直陪着你……去吧……”</p>
程莞轻声呢喃着，耳边响着宴凌云粗重的呼吸……</p>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宴凌云的掌心。他的手指仿佛被烫到一般，立刻微微弯曲了下。</p>
宴凌云半躺着身躯，双眼盯着床幔，仿似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少时相识，影月楼相遇，侯府的相处，他们一起入主皇宫的喜悦……那些曾经的时光一幕幕闪现在眼前，宴凌云的眼眸终是忍不住，滑落下两行浊泪。</p>
不知过了多久，晨曦之色慢慢晕染了整个内殿。</p>
宴凌云喝了阖眸。</p>
不错，莞儿说得都对，是他变了！他曾以为，能得莞儿，便等于得了天下；可是，后来，他发现，有更多更重要的人或者事……</p>
他以为，莞儿没有母家支持，只要自己时刻夸赞她的宽厚仁善，她便能时时以他为天……</p>
到头来，却是自己错了……</p>
他用尽力气，微微蜷曲了下手指，断断续续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p>
榻边的程莞，一动不动。</p>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程莞瘦弱的肩膀开始颤动起来，低低的哭泣声渐渐明显。</p>
宴凌云蹙了蹙眉，却终是没了动静。</p>
过了很久，小蝶轻轻迈步进来。</p>
“主子……”</p>
程莞这才缓缓抬起身来，一双眼睛肿的如核桃大小，强自撑着冲小蝶笑了下。</p>
回眸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宴凌云，示意小蝶一起将他的身体扶正。</p>
为他盖好锦被，这才轻声吩咐道：“陛下昨夜醒得时间长些，今日，太医就不必过来看诊打扰了。待到日暮之时，再让他们进来。”</p>
“是。”</p>
小蝶垂首应下。</p>
她本以为主子只顾伤心，会忘了这茬事。陛下近来虽然昏迷的时间多，但是每日都会有太医过来号脉望诊，以确保龙体无虞！</p>
眼下主子如此交代，也说得通。</p>
程莞凝眸望了宴凌云许久，唇角勾起一丝淡然，他这身体，靠汤药维持，或许还能延续个把月，昨夜停了药，大约今日傍晚之际，便会见分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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