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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莞在影月楼后院的一间耳房中看到儿子时,立刻泪流满面,赶紧抱在怀里亲不够,谁能想到,作为宴凌云的长子,满月居然是在一所妓院度过的。</p>
孩子仿佛也能感受到亲娘来了,使劲往程莞怀里蹭。程莞鼻头酸酸的,“春儿,他是不是饿了?”</p>
春儿眼眶也红红的,点了点头,“主子别担心,小主子这一个多月可能吃了。月怜姑娘给他请了两个奶妈呢。估计快过来了。可不能让她们看到您呢。”</p>
程莞强忍泪意,点了点头。</p>
这时,小蝶引着月怜姐姐身着一身纱制红裙,走了进来。看到程莞,立刻亲昵的唤了一声:“妹妹!”</p>
程莞把孩子递给春儿,上前来抓着月怜的手,便要跪下。</p>
“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p>
月怜擦了擦眼泪,“咱们自家姐妹,不说这些。”她扶着程莞的手,坐了下来。</p>
“妹妹以后如何打算?”</p>
程莞平复了下情绪,说道:“还得麻烦姐姐,将我送出城去。”</p>
月怜点了点头,“最近很不太平,新皇已经登基了,到处抓壮丁,说是要踏平边境,开疆拓土。连影月楼的小厮,一个没躲好,就被抓走了几个。”</p>
程莞摇了摇头,“若是那么容易,侯爷不会去了快一年,还没有回来。”</p>
月怜点了点头。春儿插话道:“主子,先前那个罗永,也还在上都呢。因着不太平,我前日在后门塞给他几个饼后,他说还回青山寺呢。”</p>
程莞点点头,叹了口气。月怜也叹道:“这才几年的安生日子,又开始了……”</p>
几人说了会儿话,皆担心夜长梦多,便为程莞收拾了一些干粮,准备出发。</p>
由于上都内草木皆兵,恩客稀少,月怜姐姐只和鸨母说了一声,便将程莞藏在马车内的箱子之中,出了上都。</p>
城门口,几个卫兵调戏道:“姑娘如此貌美,这是要去往何处?”</p>
月怜手拿帕子,故意矮了矮身子,娇嗔道:“还不是最近恩客太少,奴家到寺里求一求。”</p>
那卫兵哈哈大笑,“你该求爷吧!哈哈哈哈……”</p>
月怜将帕子一甩,往前凑了下,附在他的耳边,“爷,今晚,我就在厢房里,哪也不去。”</p>
那人摸着自己的脸颊,色眯眯地点了点头,手一挥,马车便出了城门。</p>
出了城七八里,程莞从马车上跳下来,和月怜挥手告别。她便一个人往前走去。</p>
夜色渐暗,程莞不敢耽误。她记得上次送亲之时,就在这附近一个山洞躲过,她打算在那里过一夜。</p>
功夫不负有心人,程莞总算找到了那个地方,里面却有一个燃烧殆尽的火堆。</p>
她心中害怕,担心会是什么山野匪寇,随手在洞外捡了个树枝,一步步后退着出来。</p>
“咚”撞在了一个人身上,程莞立刻尖声一声,大喝道:“谁?”</p>
那人怀抱一堆干柴,趁着微光,眯着眼看了半晌,“夫人?”</p>
程莞原本紧紧闭着的双眼,缓慢睁开,一看,是罗永。她开心地立刻想拥抱一下他,又觉得不妥,只在原地忍不住蹦了两下。</p>
“你怎么在这里?”程莞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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