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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雪莉带诺拉去了一趟布尔曼酒吧。</p>
公司那边对诺拉的身份很敏感,很多股东都在等回应,至关重要,至少也得等诺拉完全调整好状态再露面。</p>
而诺拉又不能一直待在别墅里,所以雪莉干脆带她去了布尔曼酒吧凑凑热闹。</p>
酒吧的混乱和喧嚣一如既往,像极了伦敦这个肮脏的粪坑的缩影,有人在吧台上喝到呕吐,又不知道是哪个男人在大声制造着噪音,听起来大概是在唱歌。</p>
威尔正在吧台前调酒,听到门口的铃铛响了一声,威尔抬起头来。</p>
“诺拉?”</p>
已经进入冬日的天气有些冷,诺拉摘下帽子,金发微乱,脸颊冻得红扑扑的。</p>
“天哪,诺拉。”</p>
威尔不管吧台前愤怒拍桌喊着什么的客人,绕过吧台,匆匆挤到门口,拥抱住了诺拉。</p>
比平时更用力了一点,诺拉身上还带着冬日的寒意。</p>
诺拉也伸手回抱了威尔。</p>
沉默了一会儿,威尔才松开了手,轻声说。</p>
“节哀。”</p>
诺拉点点头,认真地回答:“谢谢,威尔。”</p>
“……”威尔眼睫微垂,说,“我是说真的。”</p>
真的希望你不要被困在悲伤里……</p>
“我知道。”</p>
诺拉轻声说。</p>
酒吧里乱哄哄的,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威尔率先移开了目光。</p>
“坐,”威尔别过脸去,咳了一声,“我给你找个位置。”</p>
这个时候生意很不错,人头攒动,实际上根本没有能坐的地方,威尔找了一圈,最后还是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诺拉。</p>
雪莉停完车回来,看到诺拉在跟威尔聊着什么,眉角微微舒展,也没过去打扰,上了二楼处理自己的工作去了。</p>
维克多家族的事传的很快,酒吧里也不乏有好事者,看见诺拉坐在吧台,自然要上来凑凑热闹。</p>
维克多公爵死了,不代表家族覆灭,何况还有西区在给他们撑腰,来搭讪的人也不敢太放肆,只敢随口问问。</p>
“行了,”威尔推过去一杯酒,拉开了男人和诺拉的距离,“闭嘴吧,别问了劳德。”</p>
男人接了酒笑起来:“开玩笑嘛,这杯算你请我?”</p>
“请就请。”</p>
威尔嘟哝道。</p>
诺拉安静地看着威尔在吧台前调酒,偶尔也有西区的过来看一眼,跟诺拉聊两句。</p>
“其他的事儿有戴茜处理着呢,”欧文倚在吧台边,刻意避开了跟维克多有关的话题,“唐安没事儿,雪莉肯定跟你说了吧,不用担心。”</p>
“那崽子命可大了。”</p>
诺拉抿了抿嘴角。</p>
雪莉是和她说过唐安的事,可是诺拉不知道怎么去看唐安。</p>
她还没做好准备。</p>
她一定会哭出来的。</p>
“曼迪今天去陪那崽子复健去了,”欧文挠了挠头发,“你要是想去下午就能……”</p>
欧文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壮汉凑到了吧台边,撞了欧文一下,欧文手里的托盘微微晃了一晃。</p>
欧文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皱了一下眉,用肩膀撞开了挤过来的壮汉。</p>
男人踉跄了一下,跌坐在高脚凳上,扶着吧台,似乎是喝多了有点儿晕。</p>
没理他,欧文转过脸来继续跟两人说话:“下午的时……”</p>
欧文话说了一半就被那个醉汉很响的一声“哈”的笑声打断了。</p>
醉汉眯着眼睛,盯着诺拉,笑容很恶劣:“哈哈,这不是诺拉大小姐吗?你父……”</p>
男人的单词音节都没发全,欧文脸色阴沉,手里的托盘连带着价值不菲的红酒就要暴扣在他脑袋上了。</p>
可惜有人比他更快,男人被一拳揍得口鼻流血,接着脑袋被“砰”的一声摁在了墙上。</p>
确实可惜了,如果砸的是欧文手里的红酒,男人的脑袋说不定还有可以升值的机会。</p>
男人口吐鲜血却还在破口大骂,詹森黑着脸,将男人的脑袋微微提起又用力往墙上一摁,男人不骂了。</p>
也不动了。</p>
欧文赶紧踹了詹森一脚,给他使了个眼色。</p>
诺拉还看着呢。</p>
詹森收回手,脸上那副愤怒的杀意这才消退下去,两人回过头一看,威尔正挡着诺拉的眼睛。</p>
“闭眼,他们打架呢,不能看。”</p>
另一只手正疯狂给两人比手势,示意詹森赶紧把那个血乎乎的男人拖走。</p>
“……”</p>
威尔的手没有碰到自己,诺拉只能看到威尔的手心。</p>
“没关系,”诺拉轻声说,“我不怕的。”</p>
经历了这么多,诺拉已经不怕什么了。</p>
“……”</p>
诺拉的话里带着一丝黯淡,威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脸上表情一僵,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p>
欧文也看出来了,立刻大声说:“别啊,詹森打输了,你要是看了,他多没面子!”</p>
威尔一听,马上附和:“对啊对啊!”</p>
“我……”</p>
詹森咬牙切齿地指了指那两个人,提着男人的衣领,用口型无声地慰问了一遍欧文的亲戚。</p>
诺拉没说什么,像是下意识面部肌肉的反应,唇角向上翘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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