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左手花，右手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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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抓了些瓜果，吭吭哧哧吃了会儿。</p>

“你们抓了我们一百三十二名族人。”越王说，“你们找了一种化魂灵石，把我族人变为行尸走肉……啐！”把巨口里的一些瓜皮渣吐在地上。</p>

控诉就控诉，你还小动作！搞道德审判？</p>

江修祥目有悲色：“尔有族人，我亦有族人也。我族世居海西，曾身量矮小，为异邦笑。身长五尺者，于我族可称为伟丈夫。何也？历来饱受战乱纷争之苦也。海西史上邦国林立，最盛时，曾有国七十余，几乎每州一国，彼此征战，凡几百年。腹不得饱食，人不得终寿，民不得安养。何能长足？</p>

“我大梁建统后，民生向好，户有余粮，人能饱餐，三尺之童，五尺之妇，六尺汉子，方可寻常见。</p>

“临阵将卒，大凡有五尺四寸许。卸甲去械，净身约百五十斤血肉。某曾闻，贵族常活食我降卒，连尽三人乃称饱。我卒惊怖大号，便溺在身，至于失语。此所谓行尸走肉者乎？”眼睛红了，声音哽咽了。</p>

袁飞捏紧了拳头，怒视越王，用力抿住嘴唇。</p>

江修祥清了清喉咙：“贵族诸君，伤重太甚已殁十余位，其中就有贵族上次抢俘，因战误伤的数君。后计有一百一十三位，前几日放回三位，余一百一十位，有几位负伤在身，可能有性命之危。”这个数，估计对方也清楚。但江修祥觉得态度诚恳点，提前讲明白，效果会更好，“非我大梁想羁靡百一十君。家、邦、族、国，难免起争执。争而不斗，斗而不伤，伤而不死。死而得葬其所，勿受残暴，勿被虐杀，人所共盼也。愿殿下有以教我。”</p>

教个啥？你不就想让我巨人族和你罢战嘛。</p>

抢俘个蛋？抢了个空，分明是你们布了陷阱等我们钻。</p>

什么性命之危？被你们改造了，硬要你们交还时，估计会打杀再送来。</p>

无耻！</p>

无奈。</p>

话术强，能力好，你这个家伙，哎。</p>

叮，又一回合毕。</p>

越王也不吃瓜了，粗壮的手指拈果子吃。</p>

后脑勺痒，想抓一抓，好像会显得憨态可掬，还会显得因为犯了兽行而心虚。不能抓！</p>

改成抓了抓后背，继续沙沙掉盐，道：“我们想换回百一十名族人。”</p>

江修祥：愿结攻守同盟。你我兄弟也，礼送而归。</p>

发什么上等愿！</p>

越王：可以考虑，但耗时良久，我怕已降族人“负伤在身，有性命之危”的会更多。还有么，换个见效快的。</p>

江修祥：巨人罢战，两不相帮。</p>

想结中等缘！</p>

越王：我回去商量后看。还有么？</p>

你老叫我说，不当巨人子。</p>

江修祥道：“愿闻殿下高见。”</p>

“我们族人食量洪大，还要时时用盐，所费不赀。我们先把他们换回来。我们承诺从此不再虐俘，取梁降卒换。”</p>

“汤人降我者更多，我们用汤卒换梁卒，足以胜任。近期正在换卒，很快会完结。”</p>

越王：我们用灵丸、灵石、钱财粮物来赎，数量双方可以谈。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停止用化魂对付我们族人。</p>

战略等级不对等啊，要是富盛和长春货号，说不定怦然心动。但朝廷有经济任务、军事任务、政治任务还有科研任务啊。联盟最好，议和其次，这是重要紧急的任务。还有个重要不紧急的，就是要摸清巨人的更多底细，全方位的。</p>

“我可以请示朝廷。”江修祥故作沉吟片刻，道：“殿下计划怎么换？请示知我，你我初步想好细节。我如实奏回，言之有物，便于朝廷公议。”</p>

这货，谈判专家啊。我估计你们不会换的，除非议和、结盟。叽叽歪歪的，就想套我的各种信息。</p>

来吧。</p>

越王即悲凉又无奈地承认，自己心里其实存了万一的侥幸：换回族人，免却被化魂的悲惨和屈辱。</p>

你来我往，唇枪舌箭，折冲樽俎，磕磕绊绊……</p>

午时已过，二人有些共识达成，还有些争议持续，边吃边聊，日头来到正当中，空气开始炙热。</p>

越王告诉袁飞学着他的办法：大手一抓，从盐湖中摄出一团不大不小的水球，抬至头顶，击成粉碎，纷飞水珠朦朦胧胧洒落，只淋在越王一个人身上。</p>

袁飞一边全神防备越王，一边依法为自己和江修祥浇水，湖水飘落，果然清凉。</p>

双方的随从一边留意着首领的安全，一边学着施法降暑。阳光照耀下，飞上天被打碎的水团各演化出淡淡的小号彩虹。像是盐湖畔，开出了一簇簇的七彩之花。</p>

在谈判双方开始玩水的同一时间，几千里外，庞流芳找到罗侃，罗侃正在和清净小姑娘琢儿口花花。</p>

罗侃：“琢儿，我又算了一遍……”</p>

“自明日起，贵族百一十君的吃食、用盐、疗伤等等所费，悉数由你们承担。直至释放归族。”</p>

“我同意。”</p>

给孩子打生活费呗，懂。</p>

越王补充一句：“自明日起，饱食食之，尽饮饮之，足盐供之。不能驱使他们劳作，不得伤害，更不得使用化魂。”</p>

江修祥：理当如此。你们用嘛支付？</p>

越王：灵丸灵石、金银珠宝、铁锭火油、盐块粮草、药草肉革，你们想要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