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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上前去叩门,陆轻染这时打量四周,她们已经到了半山腰上,面前是一座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农家院。房子后面是高耸入云的山壁,其余三面都是山林,只一条路通往山下。</p>
威州城外至少有五六万西北军,而且随时都可能有增援,而城内西南军却不足三万,还要顾及百姓安全,根本不可能突围成功。</p>
要想扭转目前的局势,需要岭南军从南边与城内西南军打配合,双面夹击西北军。可如今威州城被包围,裴九思又在城内,消息传递不出去,根本无法调动岭南军。</p>
正在这时候,这个机会来了。</p>
裴九思扮做她的婢女,跟随霍凛的眼线出城,而后在半途中逃走。</p>
随着铛铛的叩门声响起,很快一小厮打开了门。那婢女跟他交代了两句,而后请陆轻染进院。</p>
她和秋禾进去后,那婢女便急匆匆下山去了。</p>
这院子很静,只正房门口挂着一个灯笼。灯笼下摆着一方桌,霍凛就合衣靠坐在方桌旁的椅子上,看到她来,怒火腾然而起,压都压不住。</p>
“这六年来,我给你去过多少封信,你一封都不回我!”</p>
陆轻染笑了一笑,走进院里,迈上台阶,走到那方桌旁的另一个椅子前坐下。</p>
“六年了,世子还没想明白?”</p>
“你是我的人!”</p>
“我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p>
“你来了不怕我不放你走?”</p>
“怕。”</p>
“那你还敢来?”</p>
陆轻染微微叹了口气,“王妃身子可还好?”</p>
霍凛火气消了一些,道:“自前年腊月里受了一次寒,之后就常生病,提不起精神,还没有胃口,越来越消瘦。我这次出征,她说自己有感觉,日子不多了,若是能碰到你,要我带你回去见见她。”</p>
陆轻染鼻子有些发酸,“大夫怎么说?”</p>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直按风寒治的。”</p>
陆轻染默了片刻,道:“自导自演一场暴乱,然后借机出兵,再将普通百姓按上暴民的身份,将他们轰赶进威州城,以西南军平乱不利为由,你们西北军出战包围威州城,借此消灭西南军。这一招实在高明,也实在阴损。不说三万西南军,城内可还有数万百姓,你们当真要屠杀殆尽?要将这威州城变成尸山血海?”</p>
霍凛眯眼,“西南军扼守西南与岭南同气连枝,不铲除西南势力,只会让岭南越来越壮大,等到长宁王脱离朝廷,自立为王,那就晚了。”</p>
“所以是皇上的主意?”</p>
“对他,你比我了解。”</p>
陆轻染摇头无奈道:“他的极端和疯狂,我是知道的,但也不敢想他竟能疯到这种地步。可世子,你得仔细想清楚,你真的要助纣为虐吗?”</p>
“他是皇上,他的命令,我平西王府若是不听那便是违抗圣命,是要满门抄斩的!”</p>
“那我只问你,你们这次做的事是对是错?”</p>
“对错都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p>
陆轻染站起身来,“算了,多说无益。”</p>
她正要走,霍凛却道:“既然来了,我便不可能放你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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