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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娘大喜，心道这虞香珠到底年轻，见了不用钱的劳力便想着为自己所用。</p>
心中念头方起，却又听得虞香珠慢悠悠的说：“铺子对面巷子里的院子，是表哥赁下的，那边还有空余的房间，你便住那边去罢。我这里的确缺会精于刺绣的绣娘，你又会画画又会刺绣那便更好了。从明日开始，表姑与你便搬到那边一起去做活。平时你缺些什么，只管差小路告诉我们，若是小路不得空，告诉曾护院与张护院也可。”</p>
燕娘呆了呆，这是个什么意思？听着那小院子，便不是什么极好的地方。</p>
蒋韵倒是急了：“我也要住那边去？”那边她是没去过，但定然是比不上这边的。这边时时都有姚三娘收拾，特别的干净。</p>
虞香珠看着表姑：“是。”</p>
这怎么可以？她可是她的长辈！蒋韵急急看向表哥虞大郎，虞大郎看了她一眼，摇摇头。</p>
蒋韵垂头丧气。都是燕娘连累了她。</p>
“好了，小路，你出门叫曾大哥和张大哥过来，替表姑搬东西。”虞香珠吩咐小路。</p>
蒋韵的东西并不多，不过来了这么久也有两个大包袱了。</p>
她默默地看了一眼姚三娘，姚三娘朝她微微一笑，但没有开口挽留。</p>
但最后，姚三娘还是跟着送蒋韵二人过去了，虞大郎没去，留在铺子里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p>
虞香珠也没去，仍旧在柜台上捣弄香囊。</p>
见虞大郎将目光收回来，虞香珠才问：“阿爹不问问，为何女儿如此安排？”</p>
“香珠儿自有自己的主意。”虞大郎答道，他顿了顿又道，“阿爹也算是活了几十年，做了好些年生意，那燕娘，不像是个好的。”他初初收留蒋韵母子，是见蒋韵母子实在是可怜，再加上自己也有十余年没见到亲人了，自然忍不住。可这燕娘，与自己非亲非故，又散发着浑身的邪气，他才不愿意将她往家里揽。</p>
虞大郎素来心善，甚少如此评价别人。</p>
虞香珠莞尔：“阿爹心似明镜，女儿钦佩。不过有一事女儿想与阿爹商量。”</p>
“什么事？”</p>
“我们铺子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了，阿娘每日要备这么多人的饭，着实辛苦。且灶房也太小，女儿便想着，让表姑他们自己炊饭。小路说，甘婆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好意思闲着，想寻些活儿做。我便想，正巧让甘婆婆在那边炊饭。”</p>
虞大郎闻言，赶紧应下：“那自然是好。”</p>
他一得空，便帮着妻子做活，不过到底还是妻子做得多。</p>
他可不想妻子累着。尽管妻子忙的时候是挺开心的。</p>
小院的情况自然与虞家香料铺子没法比，房子更狭窄，更加的昏暗，最重要的是，她要和燕娘挤一间房。</p>
蒋韵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倚在门口的燕娘，心中恼恨至极。</p>
姚三娘是很勤快，但方才来了，也并没有动手帮忙打扫。</p>
这窗户和地面，都蒙了一层灰。</p>
“燕娘，你还不赶紧打扫。”蒋韵恹恹的说。</p>
燕娘将目光收回来：“太太，你不会打扫吗？”</p>
蒋韵瞪大眼睛：“你不是说要给我当牛做马吗？”</p>
“啧，太太，我说你便信呀。”燕娘也坐过来，低声道，“嘉盛公子不是上京赴考了吗？你说，若是皇帝知晓他没了父亲，还是他亲手害死的，会不会……”</p>
“你！”蒋韵气得要命，“若是嘉盛不好，你又有什么好处？”</p>
“所以呀，别想着我伺候你。最多我在外人面前做做面子而已。”燕娘抬手，欣赏着自己的纤纤玉手，“我受过最大的苦，便是沈凌死后，我无家可归，颠沛流离的日子。诶，太太，我在张家，也是有下人伺候的。”</p>
蒋韵咬牙：“你莫要忘了，是你先与沈凌吵架的。你还失手，将他的脑袋砸伤了。”</p>
“可哪又如何。”燕娘美目微微眯起，“你不也打了他一个巴掌？他的嘴角都流血了吧，最后让他致死的，是你的儿子。”</p>
她慢悠悠道：“我与太太，还有嘉盛公子，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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