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半季花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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孳孳汲汲的渴望得到你们给我更多的好。</p>

“佀晓珺，你不是说喜欢我吗？”</p>

“佀晓珺，你知道吗，你看所有人的样子都是那种，那种急功近利的样子，盯住人不放，不纯洁，就像是妓女。”</p>

僭越过线了，季琦。</p>

“所以你可以跑去到处炫耀说我喜欢你？”我朝他喊，“妓女？你说的这是人话吗！”</p>

脑海里是逃避我的向南笙，由于季琦所说“佀晓珺更喜欢我”的话让向南笙羞愧难堪。</p>

季琦没有回应，他的手停留在攥紧拳头的状态。</p>

不远处平房的门开了，暗黄色的灯光从门缝露出，估计是外婆听到了吵闹声。</p>

“回家了。”决绝的转身离去。</p>

此时的我如同吸尘器，那周遭的垃圾啊腐气啊还有那楼上的夫妻吵架的喧闹声啊，一并变成那尖锐的刺，让我痛不欲生。</p>

门开着，外婆不在，几小时前扔在门口的行李箱已经被她收拾好，行李箱又回到它应该待的遗弃角落。我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偷瞄侧身佯装睡着的外婆，她一定醒着的，并为我担心忧愁。童年时段，能给予我亲情的，也只有这位老人了。外婆驼着背，紧紧裹着薄毯，病恹恹的老态是她不可抗拒的诅咒。</p>

洗漱完毕，我躺在外婆身旁，在漆黑一片里徒劳地睁着眼。外婆叹息：“大珺快睡吧，明天周一上课，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升学考试，你便是上初中的孩子了。”</p>

“嗯。”我轻哼，可怎么能睡得着。</p>

辗转反侧：“我睡不着，外婆，我和季琦吵架了。”</p>

她严重驼起的脊背如同搁浅上岸陷入细沙而无法挪动的海龟，灼烈日光摧枯拉朽一般直射着，让沉重的壳崩开缝，垮塌，无力地只好接受岁月刀俎刻划在身上的痕迹。外婆缓缓转过身，眼里的慈爱掺杂着比我还要深沉的悲伤：“只要我的小宝贝别受了委屈就好。”悲伤一闪而过，外婆腾出手抹了抹我脸上的泪，“有啥好哭的，一滴泪十滴血啊。”</p>

“你看我这么大年纪了，这么好几年啊，哪有人来探望探望我，就连你亲爸亲妈都不管我这个老的，可我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外婆的态度，如同是对待一个大人，“所以，只有你自己了解自己，不正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吗？”</p>

早就明白了世界并不是围着我转，但仅仅这么小年纪的孩子，谁不希望焦点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当出生那刻，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阿姨都围在这个睁不开眼的婴儿周围，从他们怀里挨个抱一圈，哭得越大声，他们就笑得越开朗。也许那时就是错误，错误地认为自己成为掌中宝。</p>

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当过他们的掌中宝。</p>

只有自己了解自己，不正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吗？</p>

于是用力擦了擦留在床单上那一片湿润的阴影，想起了前几天参加无线电测向比赛的那晚，不是已经发过誓了吗，我明明知道的，眼泪换不回任何。</p>

起床后发现上课迟到了，外婆不在家应该是一早赶集市去了。我急匆匆穿好衣服，不顾及洗脸刷牙，关上每一个屋子的门。最后一眼看到哭过的床单上已经没有异样，我相信不快已然飘散过去。</p>

几天的舟车劳顿的确成为了很好的迟到借口。到了班级门前，正上着班主任的课。估计社会老师已经把我取得不错成绩的事告诉了班主任，我蹑手蹑脚推开门喊了声报告，班主任挥了挥手中的参考书让我坐下。若是放平时班主任定会让我罚站直到做完课间操。</p>

课桌上是一袋牛奶，余热如同向南笙五年来一直放在桌角的温暖，淡淡的，就像是那没有味道的纯牛奶，每个人都爱喝它。我热情的对向南笙看过去，他扶了扶眼镜，冲我点了点头。</p>

没有停留在季琦身上哪怕一个瞬间，打开课本开始听课。</p>

喔，我真的感到快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