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沙丁鱼的独白6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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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韬，你说我们怎么都喜欢同一个人？”我叹气。</p>

“我还一直以为你和矫眉颜能成。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四个能凑在一起能喜欢同一个人，还真是很巧。”韬韬爱笑，可他说这话是满脸的万般无奈。</p>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瞎扯，时间匆匆流逝，刘韬韬是个很真的人，像块清晰的玻璃，投出去能看到许多景象。玻璃却容不得一点脏，即使是再小的痕迹也同样玷污了那透明的纯粹。</p>

看来，我们都需要别人的窗户，来释怀自己的阴霾。与韬韬聊天，我发现自己真的想太多了。我没有理由怨气连天，我付出的还是太少。</p>

我说：“我不会追求房依依了。”这不知是我说了第几遍，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放弃是想成全他们的三分之一。或许冷暖与房依依谈过三年恋爱，或许刘韬韬与房依依拥有某些牵扯，或许陈木水与房依依刚刚相识就学着去关心和爱护她。成全他们，我会跟着欣慰吧。</p>

但刘韬韬对我说了一句：“是因为那个叫谢蔗禾的女生是吧？”</p>

“不是。”我否认，我说的自己听起来都违心。</p>

“这名字听起来就很甜，和这葡萄一样，她肯定很漂亮吧，还有那娃娃腔，受不了然后就拥抱了，那她是你什么人呢？”韬韬很大声，每一个字都刻在我脑袋里。</p>

我内心颤动，微微有些动怒：“这和你有什么关系？”</p>

他冷笑：“你难道不清楚依依她为什么出事，不就是因为你吗？在她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她想和你交往你看不出来？那次吃饭溜回学校她躲在你身后，就是想寻求你的关怀。女生就是这么傻，只是单纯的要些安全感。”</p>

“看起来我们都在喜欢房依依，只是种崇拜而已！”我反驳：“我们都一点不了解她。”</p>

“要听我的故事吗？”韬韬突然很低沉说道：“我被房依依毁掉的故事。”</p>

69</p>

灯的倒影很孤寂。</p>

天已经晚上了、这本是我离开的很好说辞，只是听到韬韬的话，让我憋不住的好奇汹涌蹦跳着。</p>

刘韬韬的话里不乏对房依依的微微埋怨，我从未见他流露出来过。或许是那些消极的心态被单相思的病态所遮蔽了。有时候，好多谎言不为欺骗他人，只为让自己心安理得些。</p>

“我的高中在师范啊，你该知道的，师范是不错的高中。”韬韬讲话，我随意点头，师范是我初中时的梦想。他继续说：“我又不是好学习的人，父母找人托关系把我保进去，我发现同我一样的学生不少，都是不学无术的顽童呐！”他笑起来，透着对往昔的留恋。</p>

“每个学校都有这样一批人。”我说。</p>

“老师拿我们这样的学生没办法，他们为人师表却又怕触到某些学生家长的关系地位，就懒得管我们。我们就十分放肆的撒野捣乱，时间长了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就兴起了一种游戏，你可能想不到，这种游戏是赌命。”</p>

像看玄幻小说一般，把命都搭上了。</p>

“比如说零下好几度裸体躺在雪里，比如说两人竞赛从三楼上跳下来。人人愿赌服输，所谓的赌命也没有真正出过人命，所以这种游戏在我们这群不学无术的人之中继续下去。”他一顿：“我从来没想到我会参与其中，那时高一我在纸条写喜欢房依依然后贴在铅笔盒里，被那群人知道后，我夸下海口，我一定能让她成为我女朋友。如果我输了，就吃下十片安眠药。在我还没去找房依依的时候她就来找我了，当着许多人的面嘲讽我。不仅是拒绝，更是嘲讽。我输了，但没意识到这个游戏是强制性的他们逼迫我吃安眠药，我没胆，于是违反了游戏规则。我各种逃避各种闪躲，他们开始在我水杯在我食物里下药。因为这事，没人能看得起我，我一个朋友也没有。”他笑：“我吃东西特恐惧，怕不留神就一命呜呼了。这是我买东西吃喜欢大批大批买的原因。”</p>

这就是房依依毁掉他的故事。我认为与其说她毁了他，不如说是韬韬自找的。人，尤其是年轻的我们，总喜欢主观把自己看成中心，认为自己没有对不起过别人，只有别人对不起自己，不管自己做错了任何事都振振有词。这种话写在纸上每人都抓紧否定，但它们感染了太多没有免疫力的年轻人，每人都愿说我不是那种人，即使是了，也因为迫不得已。多可笑。</p>

这个故事并不是很精彩，可作为现实发生的事，那一样特别有威力。</p>

他叹了口气：“等到大学以后房依依跟我说过因为她有男朋友所以……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你是想不到的，和现在判若两人。”</p>

没等韬韬说完话，我插嘴：“是冷暖吗？她的男朋友？”</p>

“不是，当时她被校外的社会青年接送，那种染发打耳钉文身的人。冷暖是高我们一级的学生，后来留级，好像是因为劳教啊还是重伤啊。传言，我也是道听途说。”</p>

越来越玄乎了。</p>

“那时候我不认识冷暖，他在师范挺风云的，那时感觉高攀不起，每个学校都有高高在上的人，就像咱学校的溢超。”韬韬要讲好长好长，我也有兴趣听，直接租了张陪护床，和韬韬一起过夜了。</p>

“我不认为溢超是高高在上的人啊，起码咱们都认识他。”我说。</p>

“系主任还认得你呢！”他鄙夷道。“因为和房依依谈恋爱的社会青年又拈花惹草，有人来学校找茬，声称要收拾房依依。这时冷暖出现在故事里了，他拉着房依依在男生宿舍住了一个月。反正大体就是这样，不久后冷暖就消失了，那时候传得可神了，贴吧首页热帖。”</p>

我想起了刘韬韬说过，他不知道房依依高中三年里的那混蛋是谁，于是我问他：“不会是房依依还没与那个社会青年分手？”</p>

“的确是这样，女生容易心软也好，死脑筋也好，总之他们和好了。但我想谁都明白，冷暖对于房依依来说，已经不是普通人。”</p>

“高三毕业以后，房依依终于分手。”他顿了一下：“所以我们都有机会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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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房依依很可爱。”韬韬无限遐想：“她脾气改了之后就更迷人了。”</p>

“从她被校外的女人威胁就变了。”</p>

“不是，”刘韬韬说：“房依依家庭出了变故，她有个姐姐，去世了，应该是去年年底前的事。”</p>

“这故事有点不靠谱了。”我看了看时间：“睡吧，不早了。”</p>

…</p>

有时候很想跳出这个躯壳跑到二次元空间里漂流会儿。成长中，我们慢慢否定自己儿时拥有超能力天下无敌的梦想，却又在一定的时刻恢复这种幼稚。画《哆啦A梦》的作者是成年人，画《圣斗士星矢》的作者也是成年人。他们都在另一个世界里圆了儿时的梦想。幸好我还早出生了几年，不然看着喜羊羊巴拉巴拉小魔仙长大的童年该多遗憾。就拿《喜羊羊》来说，儿童看了会变得更淘气不懂事，大人看了更惨，这部国产动画片让太多女人“拿起平底锅”去对待爱她的人。男女比例已经失调的今天，不得不佩服中国动画制作者具有如此高的谋略，让动画片朝成人向发展，尤其是女观众发展。一部部国产动画票房飙升赚个盆盈钵满。大多女人太想穿越回古代做公主当娘娘被优待宠爱，可他们能想到女人缠足是多么痛苦的事嘛？</p>

倒是没有对女同志存偏见。原本男女平等的天平又倾斜到女性占优的情况。人类母性社会的时代，因为女性拥有繁衍下一代的功能，控制了当时的团体。最早人类是食草的，随手可摘。再后女性发现男人打猎的肉要比植物好吃，便百般花样求爱换取肉食，逐渐就失去了权利。这同当今我们所处的时代很像，钱权房车的时代，发觉再多的感情也不如物质来得实在。也许只有学生时代还能真正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去喜欢。房依依是值得我们去喜欢的，就像我们四个男生，同时对她有好感。也因为她，不留神就会相互挑起对方结痂的伤疤。</p>

“十·一”当天，太阳拼了命挤了个夸张的笑容，天气热得不行。早就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冒出汗，转个身床单都能贴在身上变得皱巴巴。</p>

医院的床铺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这弥漫的气味中间生存的我像是病毒，难以适应这种环境被死死的压制。</p>

刘韬韬倒是睡得很香，还提了提被子裹住胳膊。他在医院住了这阵子长了不少肉，看来伙食确实不错。</p>

本想拉开窗帘晒晒阳光，但寻思韬韬还在睡，就不影响他了。我拿着手机按来按去，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直到手机显示电量用完，我才心安理得收起它，躺床上继续翻来覆去。白色的被子让我怼到了地上，身上仅穿着背心和内s裤仍让我热得心烦。内s裤被汗水粘合紧贴着大腿，我褪掉下身的布帛惬意闭上眼感觉到如释重负。</p>

因为从昨天至今，没见过有人进入这间病房。在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门开了。我慌忙睁眼提裤子，可为时已晚。我心虚而又卑微的目光里看到一双高跟鞋，呀，韬韬陪护的美女我怎么给忘掉了。</p>

如果只有美女也就算了。</p>

陈木水、冷暖、矫眉颜也来了。</p>

如果他们来了也就算了，更大的问题是，房依依不是受伤了吗，她怎么也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