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沙丁鱼的独白4－6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十八岁的我，是崭新的。</p>

不过莹儿，你真的不记得昨天是我的生日吗？</p>

今天是英语的考试，我的不安也因为自己的英语杰出而沾沾自喜，成为烟消云散。</p>

可能莹儿太了解我，她只有这么强烈的拒绝我，我才会彻底死心。</p>

我们一起的目标是考复旦，但所有的压力都是在莹儿身上。</p>

写完卷子只用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去检查一遍，只是看了看考号填写正确，就把它塞进桌洞了。</p>

周围人因为我的这一番大折腾，停下笔看我，露着不可思议的神情。</p>

坐在我左边的女生，把手放在课桌边，拼命给我示意。</p>

哦对了，我们这个考场是艺术生考场，监考相对比较松，我用面巾纸写下了选择题答案，趁着老师回头，正正好好丢在她两条雪白的大腿之间。</p>

我突然举起手。</p>

旁边的女生吓得身体都动一下。</p>

“老师，我想上厕所。”我的声音足够整个班听见。</p>

监考老师冲我点了下头，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然后让我把桌洞的卷子给她看。</p>

我递给她试卷，飞跑了几步。</p>

此时听见这个女老师用雷厉风行的口气说了句，</p>

“你手里拿的什么！”</p>

这话是说给谁的我不知道，我叫老师只是告诉她我想上厕所而已。</p>

我从考场外的背包里拿出手机，拥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是张莹的。</p>

而我看了一下拨打时间，竟然是考试以后！</p>

开始忐忑了，种种联想在翻江倒海，无数沉积在浪底的毒箭，如同拥有生猛的目光，看透我和莹儿的目标，并把未来的憧憬，</p>

扼死。</p>

…</p>

“莹儿怎么啦？”我打回去电话，企图安慰她。</p>

“今天考试迟到了…”她幽幽地说了一句：“一切都完了。”</p>

“你在哪里？”我焦急不安。</p>

“生日快乐，李织旎。”莹儿用着那种我接受不了的低沉对我说。</p>

“嗯，你在哪里？”我追问。</p>

“昨天挂了你电话，翻起日历本才记起你的生日在这天。”</p>

“你在哪里？”我还是问这个。</p>

“于是我疯跑出去找你，在你的家门口敲了一个小时的门，我知道你在，只是你不愿意理我。”她的声音带着泪</p>

“快点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咆哮：“我需要见到你！”</p>

整个楼层的监考老师都走出来看看出了什么状况，而我不顾一切，往考场外跑。</p>

“同学，还没到离场时间！”</p>

有老师这么喊我。</p>

“去你妈的！”我回头给了她一句。</p>

莹儿，</p>

你在哪里？</p>

6</p>

闪烁的光线从空气中泛出尖锐的声响，考场周围皆是陨落的翅膀，一对对残翼贴在地面上，静静呼吸……</p>

校园极其沉默，风吹到树叶上的“飒飒”声毫无保留的在耳蜗里旋转。</p>

零星的几个巡逻老师，郑重其事的样子，踩着结实的步子。</p>

“莹儿，我看到你了，别乱动。”</p>

我的视线注视在考场外，无数存有期盼的目光，都对着我这一个在校园里疯跑的沙丁鱼。</p>

我看到莹儿，站在考场的外面，塌着背，头垂得很低。</p>

“没事，我们共同进退。”我安慰着她。我懂，因为张莹没有参加考试，她迟到了。</p>

“接下来好好考，不管你去哪里，都有我陪着。”此时我的脚步已经停下来，站在封锁考场的铁栅栏里面。伸出手，从栅栏缝隙里摸到张莹的脸庞。</p>

有些湿润，那是从眸子里滴出的泪。</p>

人群蜂拥在那狭小的校门口，家长们期盼的眼神带有说不出的色彩。</p>

我从铁栅栏上端翻出去，那些眼神都聚焦在我身上。</p>

抱住张莹，任她的泪水蹒跚在我的身上。</p>

我懂你的痛。</p>

因为这样，我们的梦想就成为了不可能。</p>

复旦没有机会了，甚至连承诺给家长的话都变为烟灰……</p>

可是，你还有我，不是吗？</p>

我在安慰她，自己心里也痛痛的。</p>

从人群中带着张莹挤出一条路，逃之夭夭，远离这份喧嚣，在热辣的空气中骚动内心的不安。</p>

张莹开始一句话不说，我尴尬的如同老唐僧附体，喋喋不休。</p>

“莹儿，说句话行吗，我求你了别吓唬我。”停在一个阴凉的地方，我用胸膛承受着整个二人世界。</p>

她的泪已经柔化了我的坚强，这种消逝的疼痛，腐蚀曾经的梦想。</p>

“我还在，你还有接下来的考试，忘记吧，路还很远。”</p>

张莹抬起头，红肿的眼睛藏着无数冤屈：“我的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泞，我不想跳着寻找我的未来，我会一不留神摔倒，重新回到起点。”</p>

她这番话让我沉默。我抱着莹儿的脑袋，闭上眼睛体会丝毫的风吹。</p>

“好啦，还有下午的考试，不能把接下来的也放弃。”</p>

似乎女生在受挫折时，喜欢听这种实际的话，张莹勉强抬起头，抹掉脸上的泪水。</p>

“来，吃饭去，我想你连早饭都没吃吧！”我蹲在地上：“来亲爱的我背着你。”</p>

她伏在我的背上，咬住我的衣领：“李织旎，有你真好。”</p>

我面对着空白的未来说，莹儿，有你，我也很好。</p>

吃完饭以后，我和莹儿坐在考场门口，在太阳的调绘中浑身撒满光芒。</p>

怕下午再迟到，我们两个傻傻的提前两个小时等待开考。</p>

我是个天生爱出汗的人，莹儿还枕在我的肩头睡着了，自己的身体绷得僵直，一动不敢动。后背的汗水却像下雨似的，一道道液体顺着脊梁弯沿下去，把整个内裤边都淋湿了。</p>

她在我的肩头很安详，有时候会简短的像猫晒太阳一般叫两声，然后在我的肩头晃动着她的小脑袋，我深深呼吸着。</p>

人来人往像是机械在运作，我们都是这个社会建起的无形传送带上面的货物，一切只因凭世界的升级才能前进完成心里的梦想。</p>

而我们这些货物，偶尔因为命运或者上帝之手，变成了败笔，我和莹儿是本来要运往复旦大学的包裹，却成了属于无人认领的遗弃物。</p>

考场门口的人群愈渐丰硕，而她依旧依偎在我的肩膀上，微微的呼吸声吹拂出气体，骚动脖子的敏感。</p>

“那个，张莹，人越来越多了，咱别太丢人了……”不知不觉脸上烫起来。</p>

“哎呦，我家小妮脸红了！”她缓缓睁开眼睛，露着许久不见的笑容，把头移开，从我的腰上收回环住的双手。</p>

我的天，怎么会这个样子，我摸了摸我的脸，仿佛自己就是六月的太阳，红彤彤的火热。</p>

“李妮子。”张莹用两只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刚才我一直没睡着，你知不知道你太瘦了，你肩膀的骨头硌得很疼。”她的眼光驶向远处：“可我喜欢依恋着你。”</p>

她是仙女吗？</p>

好像说了一句咒语。</p>

把我心里的纠缠解开。</p>

…</p>

又过了一段时间，走进了艺术生考场，等监考老师在我身边检查完考号，我回了自己的座位。</p>

还没坐稳，头上浇下一股冰凉的水。</p>

是早上给我要答案的女生，拥有两条雪白的长腿。</p>

我看到她的胸前的校牌。</p>

房伊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