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些匆匆逝去的曾经9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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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过了半个月，依旧没变的我。</p>

上课时经常会跟着耿韶晗的眼神所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p>

而有时她回头，看到我，也会微微对我笑。</p>

清明节，与母亲爷爷奶奶去看望父亲的墓碑。</p>

我捧着一束栀子，放在他的照片下。</p>

栀子是父亲最喜欢的花，淡淡的香，淡淡的白。</p>

我还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拉着我在家里的后院里玩耍。那里有我的童年，父亲的笑，伸展枝芽的栀子花和无花果，墙角老高的香椿芽树，在鱼缸里欢腾的金鱼，一小块田地里种的丝瓜树。</p>

可现在家里的后院已经苍凉，种着丝瓜的一块田地已经长出杂草，金鱼缸早就干涸了，香椿芽树已经不再长叶子了，无花果和栀子花都已经枯萎。</p>

父亲的笑也转瞬消逝。</p>

我的童年早已一去不复返。</p>

你在天堂有开起的栀子花吗？</p>

父亲，从没有对你表达过感情。</p>

这次不会，永远也不会。</p>

因为我是坚强的男孩子。</p>

在墓地里，谁都没有哭，相反露出了浅浅的笑。</p>

至少要让父亲看到，我们都活的很快乐。</p>

虽然一点不相信什么阴 间也需要花钱什么的，但我还是抓起一大把纸钱，抛往天空。</p>

照片上父亲的笑容，将来我也会有。</p>

因为我承载着你的生命啊！</p>

孤独的我，要学会，</p>

走你的足迹。</p>

飞鸟，衔一枝栀子花，告诉父亲，我在成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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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这天，晴空万里。</p>

我推着爷爷所坐的轮椅，母亲搀扶着奶奶。</p>

四个人这么行走着，远离了父亲的墓碑。</p>

不知多久，爷爷奶奶也会埋入尘土，接着母亲也会，我也会。</p>

死亡，真的是很平淡的。</p>

我依旧宁静，不发一言。</p>

沉默渐渐成为了我的习惯。</p>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p>

就算告诉我明天的天气或好或坏，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p>

我在视线的最后微小范围内，回头张望。</p>

却看见父亲的墓碑前，多了2个人。</p>

“妈，等等。”我指着远处。</p>

母亲的视力比我好多了，她告诉我那貌似是我同学。</p>

我跑回父亲的墓前，看到了亓文清和章师，跪在父亲的墓前。</p>

他们为什么不联系我而独自来看我父亲？</p>

他们为什么要在我习惯一个人的时候出现？</p>

他们是不是还要告诉我，</p>

我不会独行？</p>

你们没有忘记我对吧。</p>

我露出笑容，像个小孩子一样奔跑过去。</p>

怎么说我此刻的心情呢？</p>

难以言语。</p>

如果我们没有深深的感情，他们怎会跪在我父亲的墓碑下？</p>

我冲上前，叫住他俩。</p>

“章师，狗狗！”我在很远处就叫他们。</p>

他们的表情从惊讶变成留有温存。</p>

我和他俩抱在一起。</p>

只是简简单单说，“我很想你们。”</p>

3个人抱得很紧。</p>

狗狗的表情，章师的五角星耳环，都如此熟悉。</p>

“你们，怎么会在。”我问。</p>

狗狗只是笑没说话。</p>

章师开口，“我们在这，和你在这是一个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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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欲断魂。</p>

今天，阳光很充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p>

风也没有之前那么狂怒，地上满满的纸钱偶尔被吹个趦趄，翻腾一个圈又落下。</p>

我和他俩并排走，亓文清还蹦跳着躲避地上的纸钱。</p>

因为踩到纸钱是很不吉利的。</p>

而我和章师，笔直向前走过，抬起脚再落下，碾过地上的黄黄纸片。</p>

对我们俩来说，还有什么叫吉利呢？</p>

陈宸的母亲没有撤销对章师的起诉，而这个五级伤残不知道能判章师个多少年。</p>

陈宸家里雇了很多混混寻找章师的下落，他只得到处躲藏。</p>

“记得有一次我都躲在千佛山的山顶过夜。”章师说，声音中露出疲惫。</p>

“这段时间里，不敢回家，不敢打电话，每天都是一个人，躲在最鲜为人知的地方。”</p>

而因为章师没有和陈宸父母协商好，加上受伤比较重的章师，以及狗狗报 警那次我和章师对警察的撒谎，这个案子从民事案发展成了刑 事案。</p>

刑 事案 件是必须受理立 案的，章师现在都不敢出现在繁华的街道了。</p>

我和狗狗听着章师的诉苦，连唉声叹气都没发出来。</p>

“我给陈宸他 妈跪下了都没用。”我说。</p>

“你 傻 啊，大男人给 别 的人下 跪。”章师骂 我。</p>

“你们不还给我爹跪下了？”我争辩。</p>

“咱们是同手同脚的知己，同手同脚，意味着你痛我们也痛，你的惦记也是我们的惦记。”还在躲着纸钱的亓文清停下来，郑重其事地说。</p>

而他停下的那刻，脚踩在纸钱上。</p>

“李琦，你变得沉默了，不要这样。”章师告诉我，“你不说话就会被别人当成哑巴，哑巴就会被人瞧不起。”</p>

我能说什么，我怕张口就会刺伤别人的心。</p>

我是一只刺猬，卷起身子保护自己。</p>

而因为我是一只刺猬，当我走近别人，会被别人误解成我要攻击。</p>

“对了，”狗狗岔开话题，“快乐男生又要海选了。”</p>

“对啊章师，你唱歌这么好听，一定会晋级的。”我露出光芒。</p>

“还是我的生命自由更重要吧。”他幽幽说道，眼睛又是那种空洞地望着天空，“我也想参加，可是我是个逃犯。”</p>

我说吧，现在，我张嘴就会伤人。</p>

章师停在原地，抽搐着双肩，像是哭了。</p>

他缓缓低下头，口气有些颤抖，唱着那首，</p>

《老男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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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老男孩》，好像我们的写照。</p>

我曾经的梦想，好像早就赍志以殁。</p>

不敢再奢想未来有多么华丽，只希望，安安稳稳。</p>

章师没有表情的样子，与我一样单纯。可是，他经历的太多了，想要脱离出其中也困难了。</p>

章师在逃亡中，我和狗狗帮不上一点忙，但他把我们当成最亲近的人。</p>

“喂。”我叫章师，从口袋里又一次拿出那张拥有1万块钱的卡，“你在外面晃荡，资金一定不足吧。我就这点意思，多了也拿不出来。”</p>

章师笑笑，“可别，你拿着钱给我找个新的弟妹吧。”他推开我的手。</p>

“这可不是几百块，而是一万啊！”我觉得数额挺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