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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一很是失望,他小活了近百年对于自己的身世还是很在意,没想到竟然是空有出身的孤儿。</p>
“那我的国呢?”</p>
“亡了。”</p>
陌一这下彻底坐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号啕大哭。</p>
“你骗我。”陌一边哭边跺脚,哭过之后突然问,“师父,我的父亲不会是您吧?我看人间的话本都是这样写的,把自己的儿子带身边以徒弟的名义养着。”</p>
叶观南一口茶水从鼻孔里喷出,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陌一叨叨。</p>
“如果是真的我也不介意,虽然你老虐待我,对我不友好,但我认了,谁让我命不好呢。”</p>
“胡说什么啊,有病啊你,乱认爹。”</p>
叶观南拿手帕擦了擦鼻水,抚了抚胸口缓缓地顺了一口气。</p>
“别说你的双亲早作古了,就现在中原战乱说不准连陵墓的陪葬品都被挖出来充军饷了。”</p>
“……”</p>
叶观南说完有些后悔了,他知道这话说狠了,两人相对无言后,叶观南安慰道,“陌一,你若想知道,我改日说给你听。”</p>
“没事的师父,你如果想说,你早告诉我了,你不说,那肯定不是一段太光彩的过去。”</p>
叶观南心中苦涩,他看到陌一眼底的失落,他一个大男人把陌一从嗷嗷待哺养到这么大已是心力交瘁,很多时候自然没照顾到他身为一个孩童的敏感和脆弱。</p>
“你父母是很伟大的英雄,特别是你母亲。”</p>
“那她是个怎样的人?”</p>
“明善啊……”叶观南心中苦楚,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只道,“她救了很多人。”</p>
陌一不言,两人又继续走了好远。</p>
“师父,你跟我说说梁渡君呗。”</p>
“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事啦。”</p>
“我总会知道的。”</p>
“梁渡君飞升前是镇守一方的清乐王,在朝为武官之首,而他的妻子梁氏一族则是文官之首。当时陛下为两家赐婚之时,正好狼烟四起,梁氏对着一个傀儡行完拜堂大礼。婚后两人也是分居两地,举案同眉。后来国破,梁渡君留在边关抵挡北方匈奴入侵,没有奉诏回朝救驾。所以,清乐王府被满门抄斩,梁氏更是被叛军侵犯,含恨自刎,死前曾说,愿生生世世化作厉鬼,永不安息。而梁渡君却是在那时候飞升成仙,他原本可以执天劫管一方神明却自请下凡,守三途苦。其实梁渡君原姓裴,梁氏死后以妻之姓,取名为渡,其实也是渡己。”</p>
“这……不是胡不喜和顾情的故事吗?”</p>
“是啊。”</p>
“为什么山神大人当时不赶回来?”</p>
“他如果撤了叛军涌进来,生灵涂炭,他守住了边关也守住了几十万百姓的性命。”</p>
“可最后他自己的家没了。”</p>
“可他守住了千家灯火。”</p>
“师父,这就是所谓的大爱吗?”</p>
“要不他怎配做山神呢?”</p>
“那他拿命守的国呢?最后怎样了?”</p>
“亡了。”</p>
“所以,梁氏有多恨他?”</p>
“是爱是恨都是一种执念。”</p>
“那顾情和顾鸣呢?”</p>
“被命运卷进来的人。她无非是想给自己的宿命多几种结局,所以滥杀也好,掏心掏肺也罢,她所做的不过是跟自己的博弈。梁渡君年年到此讲法就是为了超度梁氏,可梁氏身处地狱,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过一瞬,她若不自救梁渡君讲再多法也无用。”</p>
“师父,山神大人这种修为都无法摆脱前世的枷锁吗?”</p>
“所有的枷锁都是自己戴上去的,成神成仙都是红尘中人,未成佛之前谁都不是无漏智慧。”</p>
“……呜,好吧,师父。”</p>
叶观南放了一锭银子走出酒楼,陌一拿起银子放嘴边咬了咬,竟是真的,他依依不舍地放下后追了上去拉住叶观南的手。</p>
此时他是真身,一个十二岁的小公子。</p>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p>
“去妖界。”</p>
“是去找有苏暮的家祖?”</p>
叶观南的眉头跳了跳,点了个头不说话。</p>
“师父,山神叫你带上闻生剑,我咋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件传家宝啊?”</p>
“就是你每日用来砍柴烧火的那东西。”</p>
“什么?”</p>
在叶观南后院确实有一把多般变化的神器,陌一时常感叹它是最实在好用的东西,上山砍柴打野猪,各种农活脏活都用它。</p>
“知道自己的罪过了吧,那可是三界有名的闻生剑,执救世,可令亡者生。这世间总的有三把,分别为,救世,灭世,创世。”</p>
“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p>
“也怪你师父穷,买不起好东西。”</p>
“不对啊,师父,我父母就没为我留下一笔财富吗?”</p>
“你出生的时候,他们比我还穷。”</p>
“……怎么可能?!”</p>
叶观南心道,“怎么不可能,那时候吴岳已经亡了。”</p>
“其实师父,我更想知道你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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