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皈依佛，我皈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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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静静的跪在沈南书的面前，一张小脸满是泪痕：“公主，奴婢求您，好好活下去。”</p>

“我跟他自幼相识，百姓不知我这条命其实是捡回来的，出生时命运多舛，直到三岁都还是个痴傻儿，父皇跟母后疼惜我，便把我送到了梵音寺。”</p>

“公主......”</p>

“在那里我认识了无心，彼时的他还是一个少年郎名唤子白，阔眉高鼻，眼窝深邃，他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得人，我算是有与他一同长大，那是的他风流倜傥、潇洒肆意、调皮至极。”沈南书说到这里，一双眸子温柔成了水。</p>

“慢慢的我的病好了，父皇准备接我回宫，谁曾想我一出寺门便晕眩了过去，药石无医，可一回到寺里便又无事。方丈说是我上辈子罪孽太重，这辈子需要人帮我赎罪，而这人必须一辈子常伴古佛。”</p>

“到现在我也不知为什么是需要人帮我赎罪，而我自己不行，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肆意的他相信了这个荒唐的说法，自此以后皈依我佛，而我此后确实无恙半生，只是他在佛门我在浮尘。”</p>

“公主，为了圣僧也求您好好活下去。”秋月伏在沈南书的膝盖上，痛哭不已。</p>

沈南书摇了摇头：“秋月，我不能那么自私了，这条命我要还给他了。庆安重佛，信仰佛，圣僧这个身份困他困的太久了，他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p>

“我为你求了一个免死金牌，秋月要好好活下去，替我告诉父皇母后，孩儿不孝。”</p>

鲜血顺着沈南书的嘴角流下，直到滴入红的似血的被褥，临死沈南书手里都紧紧握着那一串佛珠，面带笑意。</p>

主持告诉无心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一口鲜血吐出，出门的步伐乱了不止一两步。</p>

主持见状摇头：“阿弥陀佛。”</p>

回到院里，无心一人呆坐了好久好久，无数个云起云落后才颤颤巍巍的起了身。</p>

他先是走遍了梵音寺，给每个菩萨面前烧了香，然后顺着小路登上了后山。</p>

“主持，可要跟上师叔。”小沙弥一脸不解的问。</p>

“不用了，你师叔心结已了。”主持到了声佛号，牵着小沙弥离开。</p>

“何为心结？”</p>

“你长大便会知晓。”</p>

“那师叔还回来吗？我还等师叔给我讲故事呢。”</p>

“兴许回来，兴许不回来。”</p>

无心顺着羊肠小道而上，面带笑意，是从未有过的轻松。</p>

路过一棵柳树，是他跟她亲手所种，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生的这么高大，不明所以之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这柳树到底没有留住想留住的人。</p>

到了山顶，无心不知道何时已经换下了僧服，盘腿坐在了山巅。妥帖的安置好了身边的一切东西之后，手里紧紧的握着沈南书给他信，目光中带着化不开的深情和爱意。</p>

他就这样在太阳和薄云的注视下，永远的低下了头。</p>

一届圣僧陨落，梵音寺丧钟长鸣。</p>

殿堂之上，沈君临难得的沉默只因手上的一封从梵音寺而来的书信。</p>

“无悔，因她无恙”</p>

“有悔，举案齐眉”</p>

十二个字，是一对有情人不可言说的过往，也是礼与礼之间的不敢提起的禁忌。</p>

如同一年跪在自己面前的沈南书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他皈依佛，我皈依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