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八章 命运的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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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双眼圆瞪，将心中能想到的威胁之言，一股脑的全都砸了过去。</p>

不过，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电影中的反派，在临死前做的最后挣扎。</p>

空旷的仓库内，喊声回荡。</p>

地面上，那一滩水，因为任也的不停移动，而缓慢向外扩散着，慢慢溢到了蒋钦脚下。</p>

“我无意与守岁人为敌，也真的不想扼杀我华夏第六位神明系……。”蒋钦手指轻轻勾动，目光麻木地瞧着他：“很不巧，这就是命。”</p>

他没有过多的废话，双眼中只有一闪而过的惋惜。</p>

“刷！”</p>

“刷！”</p>

话音落，蒋钦四根手指勾动，两名游夜者站在任也身旁，猛然间就挥动了拳头。</p>

拳风袭来，携带着可碎一切的力量，直奔任也天灵盖砸去。</p>

地面上，任也瞧着蒋钦的脚下，突然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大吼道：“就是现在，就此刻！来了！”</p>

喊声激荡。</p>

七家镇，远处战场。</p>

原本正在四处游走的许清昭，突然进入入定状态。周遭，老刘、疯狗立马返回，护在她的身边。</p>

另外一头，许清昭早都飘飞而出的道身元神，轰的一声在仓库上方浮现。</p>

一尊身着黑袍，头戴道冠，拥有倾国倾城之貌的女子虚影，如仙子临世，抬手间，念道：“幻阵——起！”</p>

“轰隆！”</p>

陡然间，仓库四角，突然冲起一股气势磅礴的星源波动。</p>

紧跟着，刚刚勾动过手指的蒋钦，突然感觉意识中，出现了一片鸟语花香，世外桃源之景。</p>

幻象凸显，他的意识受到影响。</p>

“刷刷！”</p>

两名游夜者的身躯瞬间僵硬，他们的拳头在任也脸前不足一指长的距离处停滞。</p>

短暂一怔，蒋钦脸色巨变道：“你……你在演戏？”</p>

“轰！”</p>

一股强烈的濒死感袭来，蒋钦的胸口处，自行炸出一道光芒。</p>

一枚玉佩的虚影冲起，强行把他的意识拉回了现实。这个一次性神异道具，是家族之物，专门给蒋钦保命用的，非常珍贵。</p>

“啪！”</p>

与此同时，一个清脆的指响，在仓库外响起。</p>

“刷！”</p>

陡然间，蒋钦心中的一切执念、欲望，全都消散无踪。</p>

曾在他脑海中无数次出现过的九曲青云竹；尚且年轻时游历过的道观景象；以及见到的寻竹老人尸骨时的场景，此刻都如梦中泡影一般消散。</p>

他双眼迷茫地站在那里，似乎忘记了一切。</p>

仓库外，在老曲和小麦离开战场后，才使用御风符赶来的阿菩和唐风，此刻并肩站在一块。</p>

“控制链！”唐风打完指响，立马吼了一嗓子。</p>

阿菩抬手道：“千机流体——禁锢！”</p>

一言出，仓库地面上的水渍，突然沸腾了起来，顷刻间就变成了银色的液体。</p>

“哗啦啦！”</p>

液体倒卷而起，顺着蒋钦的双脚，双腿弥漫而上，只半眨眼间，就令他变成了一个银色的铁人。</p>

“胸口！”</p>

任也突然窜起，抬手召唤回人皇剑，一步迈出，剑身前刺。</p>

旁边，两个游夜者宛若雕塑一般矗立，一动不动。</p>

“翁！”</p>

人乍起，剑身流淌过万道霞光，剑意凝聚，有傲然天下，剑压黄河两岸之气势。</p>

“咕噜噜！”</p>

蒋钦胸口处的银色液体，在剑身刺来的那一刻，便瞬间褪去。</p>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宛若时间静止，空间禁闭。</p>

远处的老曲、小麦，周遭的游夜者，全都呆愣在原地，毫无反应。</p>

任也耳畔中冷风呼啸，身体闪电般窜出。</p>

“噗嗤！”</p>

流淌着万道霞光的人皇剑，从蒋钦的胸口处一穿而过，瞬间刺透。</p>

“滴滴答答……！”</p>

鲜血落下，染红了地面。</p>

任也再次迈步抽剑，随即冲着对方的胸口，再捅一剑。</p>

心脏爆裂，剑意搅碎了蒋钦的内脏。</p>

“刷！”</p>

但即使这样，任也还是不敢大意。他一退数步远，收剑后，猛然抬起右臂，用双指点在额头上，并发出仅自己能听见的呼唤声：“魔僧——轮回一指！”</p>

“翁！”</p>

一股非常内敛，非常浅淡的轮回之力波动，自任也指尖散发而出，近乎于微不可查……</p>

他只用意识引导，仔细去感受那轮回一指，却迟迟不发。</p>

这样做，只是为了万无一失，如果蒋钦现在有反抗的意图，那他绝不会有任何犹豫。</p>

一指即出，轮回将寂灭一切。</p>

现场安静，蒋钦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似乎缓了一口气后，才看向了胸前恐怖的剑身创口：“……你……你比我会藏……赵百城给你的符箓，根本不会损耗你任何星源力，对……对吗？”</p>

“既是绝境保命的手段，又怎么会令我用完就力竭？”任也谨慎地盯着他，轻声道：“那符箓是师尊感悟圣人之道十年，才能凝聚的一缕圣人意，本身就蕴含着一种圣人道之力，且无法复刻。”</p>

“……你……你……还有手段，为何不用，却选择演戏？”蒋钦不可置信地瞧着任也，眼神惊惧地盯着他的指尖。</p>

以蒋钦的职业传承和认知来讲，他根本不识轮回之力，也不懂那令他感受到死亡恐惧的气息，究竟意味着什么。</p>

“人太多了，现场太乱了，有多少手段，也不如守株待兔来的实在。更何况，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少游夜者，有多少底牌，正面激战……有极大减员的风险。”任也表情冷峻地回道：“我与你不一样，我不会拿朋友和爱人去赌。赌狗到最后，也必然一无所有。”</p>

“噗，噗……！”</p>

蒋钦的胸口喷着殷红的鲜血，他木然扭头看向了许棒子：“你和他们……早都商量好了，要一块对付我，是吗？你先前的出现，就是在勾引……让我一步步放下戒备，并相信你们已经山穷水尽，最终……与你们二人一同来到这里？”</p>

许棒子从呆滞的游夜者手上挣脱，坐在地上喘息道：“是。御风符也是我给的。”</p>

“战场中……你三次抢了宝物，三次又扔了出去。你的同伴，也一直只在游夜者和老曲身边出现……这一切，都是铺垫……都是为了让我相信，你们已经没了一战之力，而你也只是正常的离开战场，进行恢复……咳咳。”蒋钦咳了两声，嘴里大呕鲜血：“小小年纪……你……你的城府可够深的啊。林相和赵百城……教出了一位好徒弟啊。”</p>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蒋钦非常不甘，非常迷茫地看着任也：“老曲在台前……一直表演得不错，我自问也没有任何异常之举。你……你究竟是怎么发现，这游夜者与我有关呢？是疯狗吗？……但以他的脑子和能力，是不可能察觉到什么的啊……！”</p>

“第一次对你产生怀疑，是在龙库中。贪婪之境下，老曲表现得最为癫狂，不过……因为你和我先去看了木箱，所以一直离得很近，且两次进入都是这样，所以我注意到……其实，你才是那个最贪婪的人，也是吃下安定最多的人。”任也瞧着他，一字一顿道：“只不过，君子念贪，也不是什么不可相存的事儿，这只是让我对你产生了一点怀疑和不信任。”</p>

“不过有了怀疑，就一定会有进一步的关注。后来，在龙库决战，我一直暗中观察你，游夜者的每一次卡顿或停滞，都是你遭受贪婪之境最严重之时，这也算是进一步的辅证。”</p>

“当然，最实锤的证据，还是你的习惯。西山道观我去过，也看见了酒、花生米，还有豆干。这些东西在老曲那儿也出现过，所以，我最初怀疑的是他……。”任也目光淡然地说道：“只不过，我后来问过疯狗，他说老曲根本就不爱喝酒，更不喜欢吃辣的豆干……除非是陪你的时候。”</p>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烁出一丝不忍和惆怅：“说实话，蒋老爷子，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对你是敬重的。如果只是为了争夺至宝，你用什么手段都是合理的……但你不应该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去杀那些无辜的小队成员，却只为了开天眼，得到庞大的线索。”</p>

“你……你不也是嘴上一套，背后算计吗？呵呵！”蒋钦目光逐渐溃散。</p>

“我的算计，在于你给出什么样的行动。”任也丝毫不认可地回道：“你不追杀我，又怎么会踩在套中呢？”</p>

“哈哈哈！”</p>

“哈哈！”</p>

蒋钦沉默许久后，突然仰面大笑。他费力地抬起脖子，看着潮湿且发霉的仓库天花板：“人这一辈子真的是命。中年时，我刚刚成为玩家，因为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便进入了迁徙地的七家镇。我出现在了情欲村的西山道观……见到了寻竹老人的尸骸和他留下的传承。本以为，这会是个天大的机缘，可讽刺的是……当我得到此传承后才得知，必须要完成寻竹老人的遗愿。”</p>

“那便是——夺回九曲青云竹。这是困我一生的阶段任务，如若完不成，则永生无法踏入三阶。”</p>

“哈哈哈，这一等，就是三十多年。”</p>

“三十多年啊！青丝变白发，有多少故事……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的。”</p>

“迁徙地不开门，我无法再次进入情欲村。就这样……我等啊等……等到垂垂老矣，等到孩子们都长大了，自己也油尽灯枯了，即将命赴黄泉。”</p>

“原本，我都打算放弃了……自然的死亡也没什么不好，身后留名，子孙满堂，不也是一种归宿吗？”</p>

“可谁又能想到，迁徙地却全面开府了。老天爷，在我绝望时，又重新给了我希望。”</p>

“真不愿意死啊，真的不愿……！”</p>

“小孩，你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成立中原联盟，减少玩家纷争，组队抱团，游历星门……我老蒋从成为玩家开始，就没有干过一件恶心事儿。即便是伪善，是装，那我也装了大半辈子。”</p>

“救人是真的，杀人也是真的。”</p>

“我真的犹豫过……究竟要不要为了一己私欲，一个念想，就去打碎自己塑造了大半生的德行？！”</p>

“很遗憾，我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欲望，对活下去……对未来渴求的欲望。”</p>

“我真的很想看看二阶之上，又是怎样的景色。”</p>

“可惜了……可惜了。”</p>

蒋钦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溃散：“重回情欲村的西山道观，我内心很纠结……给寻竹老人摆了酒……摆了花生米、豆干……想要谢谢他让我成为了有传承的玩家……可临走前，我又恨他……因为，我这一生都被他圈禁了。”</p>

“所以，你一怒之下，推倒了他的灵位牌？”任也怔怔地发问。</p>

“哈哈！”</p>

蒋钦再次疯癫的大笑，半头白发飘飞：“成也机缘，败也机缘。悠悠苍天，何薄于我！何薄于我啊？！”</p>

“此间星门，死了的人……我老蒋不躲你们，黄泉路上……你们是杀是刮，悉听尊便了。”</p>

“啪！”</p>

话音落，最后一缕意念寂灭。</p>

仓库中，这位年过半百，集诸多人性矛盾为一身的老人，站着死在了一汪水渍中。</p>

一次偶然的机缘，他却做了半生的囚徒。</p>

你很难说这是幸运，还是不幸。</p>

或许，许棒子深有同感，他怔怔地瞧着蒋钦，双眼充斥着迷茫和不甘。</p>

“轰隆！”</p>

当蒋钦站着死掉的那一刻，老曲趁机和小麦冲出仓库，狼狈而逃。</p>

任也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根本懒得去追，只浑身瘫软地坐在了地面上，目光复杂地看着许棒子。</p>

周遭，四个游夜者，全都如雕塑一般站立，还保持着最后的动作。</p>

地面上，五个黑色的铃铛坠落，掉在了积水之中。</p>

老许在盯着它们，任也同样在盯着。</p>

有一名游夜者，携带着九曲青云竹跑了，目前依旧没有被其他玩家找到。</p>

而铃铛可以操控那名游夜者……</p>

对控魂之术，钻研颇深的爱妃，正在向此地赶来。</p>

“踏踏！”</p>

就在二人都盯着铃铛的时候，阿菩和唐风出现，他们各自站在了许棒子身后稍远的位置，隐隐有包围之意。</p>

仓库内寂静，许棒子的眼神或挣扎，或疯狂，或绝望……</p>

……</p>

七家镇内。</p>

老曲与小麦狂窜两条街后，突然停下了脚步。</p>

周遭，有二十多股浅淡的星源波动泛起。</p>

“谁？！”老曲扭头看向四周。</p>

“踏踏！”</p>

破旧的民房胡同中，于伟峰迈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他的是疯狗，以及二十多名玩家。</p>

老曲和小麦看到他们后，瞬间愣住。</p>

双方对视，落针可闻。</p>

于伟峰沉默半晌，皱眉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会在进门一周前，才答应与我共同带队。是老蒋……让你这么做的吧？”</p>

“咕咚！”</p>

老曲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语气颤抖地说道：“老于，伟峰……都是老蒋让我干的。他家里的人许我重利……我知道计划后，就只能跟着一块干，不然……我必会被除掉灭口。”</p>

冷风吹过，于伟峰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却又变得坚定。</p>

他缓缓抬头时，已面无表情：“我是……组团队的，你知道什么是组团队吗？那就是兄弟姐妹的命，要比天大。”</p>

“老于，我给你磕头……！”</p>

“你不能杀我，我是蒋家的人！”小麦大喊。</p>

“刷！”</p>

于伟峰转过身，直接摆了摆手。</p>

“轰轰轰……！”</p>

二十多名玩家，全部展现神异，蜂拥而上。</p>

疯狗攥着一双匕首，大吼道：“老曲！这一刀，我要切你的卵子，替我那三个牌友报仇！”</p>

你注意，他说的是三个牌友，自然也包含了死在井楼子里的那名男士。</p>

“我跟你们拼啦！”</p>

“于伟峰，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全家死绝！”</p>

“……！”</p>

街道上，五颜六色的光芒荡起，各种神异法术在激荡。</p>

大约两分钟后，地面上倒下两具尸体，其中一具……裤裆一片鲜红。</p>

于伟峰踩着斑驳的地面，迈步走到老曲身旁，思考良久后说道：“……人就埋在这儿吧。”</p>

“但我说，死了就是死了，一切恩怨，此间事了。”</p>

“如若有谁心里还有气，想在现实中动老曲的家里人报复，那我于伟峰第一个不容他。”</p>

“……！”</p>

现场寂静，众人都没有反驳。</p>

于伟峰转身走向来时路，缓缓抬头，看向依旧混乱的中心战场：“……这段时间，怎么跟做梦一样。”</p>

“是梦也挺好，起码不用眼馋竹子了。”疯狗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其实，要说贪欲……我对星门的贪欲可越来越深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像是走完了一生。”</p>

“刺激啊，兄弟！”</p>

他精神病一样地吼着。</p>

……</p>

仓库内。</p>

许清昭赶来后，便盘坐在地，破除了五个铃铛的禁制。</p>

她试着用意念感知，轻声道：“真是极品法宝啊！朱子贵，这五个游夜者……在短期内，对你，对清凉镇的帮助，可能都会超过九曲青云竹。”</p>

任也幽幽回道：“这是自然的。蒋家的长子已经快五阶了，老爹要续命，他自然会倾其所有地帮助。这东西……应该就不是此间星门这个级别的。”</p>

“是的。”许清昭闭上双眼：“它的操控方式十分繁杂，我也只能做到……让游夜者缓慢移动罢了。”</p>

“悄悄溜过来便好，去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地方。”任也回。</p>

“可。”许清昭点头应允。</p>

话音落，任也起身，目光冷酷无情地看向了许棒子：“至宝就一个，我们也需要。”</p>

许棒子咬着牙，目光复杂地看着室内五人，表情急剧变幻。</p>

他很想拼一把，但心里却很清楚，自己想从这五个家伙手里夺回铃铛，无异于痴人说梦。</p>

沉默，短暂的沉默后，许棒子低声道：“所以，一切都是骗我的？我就不该相信你们。”</p>

“不，我在涉及到名声问题的事情上，从来不失言。”任也摇头问：“得不到九曲青云竹，你会怎么样？”</p>

许棒子眼神绝望道：“那……那蒋老头说得对……成也机缘，败也机缘。如若拿不回九曲青云竹，我便终生不能离开此地，这是寻竹老人给我设下的执念。”</p>

“我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是……铁匠的养子，还是寻竹老人真正的徒弟？”任也问。</p>

“你大部分都猜对了，只有一个细节……是错误的。”许棒子回：“寻竹老人收留我在前，铁匠夫妇收养我在后。他为我开悟后，便收我为记名弟子。他在西山道观时，也怕沈济时知晓他身份，从而……我们师徒全灭。所以，便把我介绍给经常来道观进行修缮工作的……铁匠夫妇。”</p>

“你就是个……很严丝合缝的一个人。”刚刚与爱妃一块赶来的老刘，不由得感叹一句。</p>

许棒子第一次流露出恳求的神色，抱拳冲着众人说道：“我知道，让我拿走至宝的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份，可我被困此地三十余年……！”</p>

任也瞧着他：“知道过份你还提？先不说，这竹子关乎到阵营胜利，我们也需要替那一百多名外来者负责。即便是出于机缘考虑，我们现在占据了主动……那没有白白相送的道理啊。”</p>

许棒子听到这话，双眼中再次浮现出绝望的神色。</p>

“不过，你真的想离开这儿吗？”任也问。</p>

许棒子愣了一下：“当然，无时无刻都在想。”</p>

“那你信我吗？”任也又问。</p>

我信你麻痹，许棒子在心里骂了一句，但脸上还是露出了肯定的表情：“信……信吧。”</p>

“你撤去星源护体，就站在这里，闭上眼睛，别动。”任也说了一句。</p>

许棒子面露疑惑。</p>

“你看，你还是不信。”任也无语道：“至宝，你拿不到了，我们几个，你也杀不了。还有什么结果，能比你现在更差呢？”</p>

许棒子咬了咬牙，双眼死死盯着室内的五人，犹豫良久后，才撤下了护体的星源力，收敛神异。</p>

他目光狐疑地瞧着任也：“你究竟要……？”</p>

“我说了，在名声问题上，我从不含糊。”</p>

“刷！”</p>

人皇剑掠起万道霞光，陡然间砍向许棒子的脖颈。</p>

“李彦，我日你亲娘，你竟然想杀人灭口！我诅咒你生孩子没屁Y！”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许棒子难以抽身，只目光惊惧地咒骂着。</p>

“噗！”</p>

一剑过，血雾荡起，人头落地。</p>

老刘憋了三秒，惊呼道：“真……真是个畜生啊！老子砍个西瓜都没有你干脆。”</p>

“我问过人皇印，他的魂是可以招的，但不是所有的都可以。”任也淡淡回。</p>

……</p>

十分钟后。</p>

清凉府地牢中。</p>

黄哥眼神疲惫且迷茫地看着许棒子，足足缓了十几秒，才开口问道：“七家镇来的？”</p>

“你是何人？”</p>

“清凉府，黄霸天。”他优雅而又从容地回道：“给你十秒，说一下自己最牛逼的能力，我在考虑要不要给你一碗饭吃。”</p>

…………………</p>

呼～《罪》星门的剧情终于结束了，此星门的布局、伏笔、暗线、收尾我个人还算满意。不过最近真的太累了，为了让大家早点看到结局，连续几天都是平均万字。星门的复杂性大家也应该能感受到，关于后面的剧情我需要捋一捋，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早上10恢复正常更新。感谢大家的谅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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