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侠、官、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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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不曾理会武安国的进言，转向斥候问道：“可曾探得纨绔其名”</p>

“袁楙。”</p>

“袁楙？”孔融细细思索一番，旋即道：“行了，老夫未闻其名，想来不过袁氏旁支罢了。无需理他。”</p>

“喏。”</p>

...</p>

与此同时，陈丛一行就低调多了。</p>

才过安丘一带进入青州，脱甲胄、兵刃、弓箭埋于汶水河畔，又放骏马归野。</p>

陈丛打发绝影远远吃草，再令众人扯破单衣抹上泥沙，顺道猎些野物放血抹于衣。</p>

徒步远行，遇水不沐，待到临近朱虚县一带时，众人宛然一副乞丐模样。</p>

沿途逢村再购些镰刀、旧锄提在手里，倒也像极了落魄强人。</p>

再遇乡落时，黄叙奉命前去探路。</p>

“大娘，您别怕，我们只劫昏官、恶霸、为富不仁者。过来就是想跟您打听一下，这附近可有黄巾将帅可投？”</p>

似是怕惊扰了老妪，黄叙继续补充道：“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您行行好，指条活路。他日便是投了黄巾亦与乡里秋毫无犯。若违此誓，便叫小子穿肠烂肚而死。”</p>

黄叙本就年纪小。</p>

早年有疾而体貌弱于寻常少年三分，形容消瘦、发暗黄，配上一身落魄相本就招人同情。</p>

再加上他说得情真意切，又指天为誓，立马引得老妪动了恻隐之心。</p>

拉着黄叙小声询问道：“孩子，听你口音不是齐鲁之人吧？”</p>

“我等本居南阳，乡里遭灾无以为继方为寇，又逢中原战乱流离至此。一路上从无害庶人性命，只取些恶商、狗官财物度日。</p>

可似我们这等人，又岂是官商恶霸敌手？出乡三千子弟，此时只余五百之数。若是不能投了此方势力，怕是活不过三日呐。”</p>

黄叙一边说着，藏手背后猛掐大腿，好容易憋出一泼‘伤心泪’。</p>

“唉！~”老妪闻之亦抹泪：“这周围村里青壮，裹上黄巾便为贼，取了黄巾便为民，你与乡人准备一些黄布，待到渠帅来时缠在头上即可保得平安，若是运气好劫到哪里富足处，自有一条活路。”</p>

黄叙闻言吓了一跳。</p>

此地如此，那旁处呢？</p>

若青州六郡尽如此，青州黄巾何止百万众！</p>

老妪见其愣神，伸手拽拽黄叙衣袖。</p>

继续道：“不过你记着，北海国相孔融大人是个好的，从来与民无犯，若遇黄巾攻打，你莫从之。”</p>

黄叙追问道：“那渠帅何时来此？”</p>

老妪摇摇头：“这就不好说了，短则一两日，长则半月许。”</p>

“小子谢过大娘。”</p>

言罢归阵自去与陈丛交代。</p>

原原本本分说一番后，面上有些迟疑。</p>

“教习...青州疾苦，既然孔文举是个好的，要么咱们向西去围旁处吧。不然兵戈一起难免乱他属地。”</p>

陈丛冷笑一声，再看夏侯霸、夏侯尚、典满，果见人均一副悲悯之色。</p>

少年棱角未平，有些同情心很正常。</p>

共情，本就是人生而为人最基本的能力，陈丛自然也不例外。</p>

只是少年人的三观尚无定性，人云亦云难免有失偏颇。</p>

“孔文举是个好的？你应该说那大娘是个好的。</p>

我就问你们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孔融手握一地之兵，又得名望。只肖潜心休整戈矛平定乱局，居齐鲁之富地，何致使民做贼？”</p>

众人诧异对望，尽无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