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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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照雪，月色照心。</p>

心中月是天上月，心上人是天上人。</p>

时间改变了容颜改变了心改变了身边的人，也好像，改变了一切。</p>

最初的最初是最初，最后的最后是最后。</p>

最后是永久。</p>

人生的许多故事里，最后都以死亡为结束。</p>

又或者，我们最终都会面对死亡，并且走向死亡。</p>

既然结局既定，便只有过程各安其心。</p>

个中欢喜，各种悲哭，天知地知。</p>

夏日的天，北半球是温暖的。</p>

昼与夜，都是。</p>

这一片广阔的土地上，山川高大或低矮，河流清澈与混浊，江海湖泊，戈壁沙漠，几乎各种地貌，都有。</p>

四季的变化让我们感受温暖和寒冷，也让我们梦，让我们醒。</p>

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会容易滋生细菌，也容易滋生蟑螂。</p>

霉菌肆意繁衍让人恶心，蟑螂到处横生爬行，面目丑陋。</p>

沈珏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放在自己喜欢的那个，柔软的位置。</p>

此时此刻，凹凸的山峦，是心中深处的绝美爱恋。</p>

他一边摸，一边又忍不住，试图去解开她的衣服扣子。</p>

他吻着她，却忽然觉得，这一夜的她，有点不太一样。</p>

不同于以往的含羞闭目，她眼睛睁的很开，静静的对着他的眼睛，目光有些涣散。</p>

他立马停下来，意乱情迷也瞬间消散了一大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p>

林芷的眼神带着疲惫，语气也很慵懒“有些累，头有点痛。”</p>

沈珏立马翻身下来，给她按着太阳穴“有没有好点？”</p>

林芷还是睁着眼睛，眼神不是很聚光“好点了。”</p>

她挠了挠头发“想吃个冰激凌，楼下冰箱里有吧，你帮我拿一个。”</p>

沈珏掀开被子“好，我再拿点喝的给你。”</p>

林芷侧了一下身体，手托着头“好的，谢谢。”</p>

沈珏开门下楼，打开冰箱，这冰激凌还是他买了准备自己吃的，他不想让她多吃冰的。</p>

刚准备拿，就看见冰箱里的红色百香果，于是顺手做了两个大杯的百香果养乐多，调成酸甜口，加了一小块冰块，很是爽口。</p>

等他端着盘子上了楼，进了卧室，床上有些凌乱，却没在房间里看见林芷的影子。</p>

他转身，看见林芷站在不远处，宽阔的阳台上，背后是悬挂在桑树上的一弯冷月。</p>

她的头发在微起的风里潇洒的飞扬，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p>

她耳机里是《折风渡夜》：</p>

晓月拂流年步履蹒跚间</p>

放不下的告别忽闪忽灭</p>

斑驳的岁月从不肯忘却</p>

留清欢两三卷迷了眼</p>

拾忆话从前醉醒酩酊间</p>

多少柔情难绝难填圆缺</p>

记忆的书签痴梦不肯卸</p>

提笔诗染几页作悲怯</p>

我折一缕清风渡落雪的夜</p>

深白脚印徘徊谁家房檐</p>

我揽一缕清风寄孤独的月</p>

把酒煮雪思念划一道深浅</p>

我折一缕清风渡没你的夜</p>

微醺脚步深埋几尺情结</p>

我随一缕清风去天涯赴约</p>

相思成叠恍惚是你的笑颜</p>

我折一缕清风渡没你的夜</p>

相思成叠恍惚是你的笑颜</p>

拾忆话从前醉醒酩酊间</p>

多少柔情难绝难填圆缺</p>

记忆的书签痴梦不肯卸</p>

提笔诗染几页作悲怯</p>

我折一缕清风渡落雪的夜</p>

深白脚印徘徊谁家房檐</p>

我揽一缕清风寄孤独的月</p>

把酒煮雪思念划一道深浅</p>

微醺脚步深埋几尺情结</p>

我随一缕清风去天涯赴约</p>

相思成叠恍惚是你的笑颜</p>

我折一缕清风渡落雪的夜</p>

深白脚印徘徊谁家房檐</p>

我揽一缕清风寄孤独的月</p>

把酒煮雪思念划一道深浅</p>

记忆里一切宣告结束的冬雪日，也是迎着这样看起来格外寒冷的月光。</p>

它给人间传递了明亮，也传递了悲伤。</p>

十三岁的她，脱了靴子，光着脚丫子，轻轻的踩在，堆积的很厚，又平整的雪地上。</p>

刺骨的寒冷从脚心传递到全身，不太大的脚印在被月光照耀的院子里的雪地上，很是清晰。</p>

像是冬日里快速在野外树林的雪地里奔跑的灰色兔子留下的。</p>

有多少兔子能够熬过食物短缺的寒冬，再迎来春日的黎明。</p>

又或者，它们熬过了冬，也等来了黎明，却还是敌不过，天上飞来的鹰。</p>

记忆里十三岁的秋，再次踏足西城的黄色土地，城池依旧古老沉静。</p>

城市各个角落里的人们，并不静。</p>

他们开心，他们痛苦，他们欢乐，他们焦虑，他们愤怒，他们悲伤，他们五味杂陈。</p>

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和态度，在生活着。</p>

因为林芷的突然回归，林家众人的表情，心情，各自不同。</p>

也上演了一场明枪暗箭，唇枪舌战，明里暗里的小戏。</p>

只有赵雪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样子，她已经麻木了，根本无所谓。</p>

林芷对她好，或者找她茬，她都根本不在意。</p>

但是林图非常坚持的带回林芷，且全力以赴的安稳她在林家的地位。</p>

因为他的实力，林家人表面上也没再说什么。</p>

萧瑟的风刮过冬日的黄昏，天边的颜色与谁的心共同沉沦。</p>

那一日，她在卫生间里，正给苏子衿发着微信。</p>

她听见外面，林锦绣的评判声，想起十二岁时候的那一夜，孟繁星的声声如刀，刀刀入心。</p>

她气从心来，大力推开门，出去和她辩驳，凭借一己之力，直接把她打骨折了。</p>

林英的一只脚不太好，他没拦住，最后颠簸着扶着林锦绣，声声怒骂林芷：你个贱人，你个神经病，你个小杂种…</p>

一句比一句难听…</p>

文燕玲先是冷着脸，并没有说话。</p>

然后她听到小杂种的时候，愤怒的看向林英：你说什么呢，怎么说这也是你孙女，是你儿子亲生的。</p>

林英这才闭嘴。</p>

林芷并没有让保镖参与其中。</p>

她全程冷静的听完，然后笑着说：谁是杂种还不一定呢，另外，林家人都是精神病，我这点啊，还是随你啊。</p>

这个时候的林芷，已经拿到了属于王磊的那一份亲子鉴定，所以胜券在握。</p>

然后她又带着讥讽和嘲笑和戏弄说：爷爷您老当益壮，听说外面还有红颜知己，别改天再给我添个叔叔或者姑姑了，这才算是杂种呢～</p>

这个时候的林芷，并没有想到，这一句随口中伤反击的话，会在不久后，就一语成谶。</p>

林英只骂了句畜牲，就赶紧带了林锦绣去了医院。</p>

林锦绣只觉得，她就快要死了。</p>

她用不太大的，好像只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贱人，和她那个贱人妈一样贱，和她那个贱人外公一样狠。</p>

林芷拿了两个苹果，用极快的速度，一个扔到林锦绣的背上，一个扔在右腿上，声音不小：你他妈的，别再嘴贱，你才是贱人，你赶快去死吧！</p>

林芷自然没有扔林英，一个是文燕玲肯定会发飙，再，看在林图的面子上，给她爸留点面子。</p>

文燕玲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也没有骂林芷，更没有安慰，只推门离去。</p>

她已经苍老的面庞上，是紧缩的各种纹路，已经有些混浊的眼睛里，滑落了几颗泪珠出来。</p>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发过的誓言：若我撒谎，就让我以后，嫁不出去，即使嫁出去了，也老公不爱，孩子不孝。</p>

她抬头凝望了一下，满目萧瑟的城市，就像自己，满目疮痍的人生。</p>

她的身体抖，她的心也在抖…</p>

她抬了抬头，止住了眼泪，在街口的水果店，买了一个红心火龙果，吃着吃着，就觉得，自己吃的是，带血的馒头。</p>

那样红的水果汁液在口腔里流动，然后落在衣服上，在手上，在脑海里，挥之不去…</p>

第二天，林芷自告奋勇的去医院，探望林锦绣。</p>

林图很忙，他没去。</p>

他也不想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