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狂犬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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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经常接到吴晓诚的电话，约我到原哥家打麻将。有时候人多，我便会在一边看着，有时候我去得早，也能混上一个位置。短短一周的时间，我在原哥家已经输了三千多块了。不过我陆陆续续又从吴晓诚那里要回来了一万多元的欠款。</p>

八月初的一天，我没等吴晓诚联系我，便主动敲响了原哥家的门，依然是原嫂开的门，只不过她没再穿那件诱人的低胸吊带裙，而是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p>

原哥家客厅里，烟雾缭绕，就像是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围坐在牌桌上的几个人，手里各夹着一支香烟，他们已经码上了长城。</p>

“原哥、孙哥……”我叫着他们，“松针儿、歪、歪兄。”坐在桌子周围专心打麻将的几个人分别是原哥、卖给我二手车的东北大哥孙哥、松针儿和歪鸡。我最近和他们见过好几次，但总是不好意思直接称呼歪鸡，便叫他歪兄。我每次这么叫他的时候，屋里其他的人便会哈哈大笑，起哄说歪鸡不光鸡歪，现在就连胸都是歪的了。歪鸡跟我急眼过一次，当然，也是开玩笑的急眼，他让我还是叫他歪鸡得了，省得产生歧义。可我当着女人的面——一般情况下，我是指原嫂，我不好意思说出“歪鸡”这两个字。</p>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他妈‘歪胸歪胸’的了，我他妈的胸一点儿也不歪。”说罢，歪鸡就要把背心脱下来给我们证实。</p>

“别他妈耍流氓啊！”原哥笑着制止歪鸡，“我媳妇儿还在呢！”</p>

歪鸡说：“丫他妈老叫我歪胸。”</p>

原哥对我说：“江乐，以后你不用跟丫客气，叫这孙子歪鸡就行。”</p>

我说：“歪鸡好。”</p>

歪鸡抓了一张牌 ，使劲揉搓一会儿，然后重重地摔在牌桌上，没好气地说：“妈的，西风……我他妈一点儿也不好，半天光他妈抓风头子了。”</p>

原嫂招呼我到沙发上去坐，我摆了摆手，说：“我站这儿看看他们打牌。”</p>

原嫂娇滴滴地说：“江乐，那你随便啊，冰箱里有凉的饮料，别客气。”</p>

我说：“谢谢原嫂，我不渴呢。”</p>

过了一会儿，吴晓诚带着彤彤也来了，他见牌桌上已经凑够了人头，便问原嫂：“原嫂，你们家还有富裕的桌子和麻将吗？咱们四个再凑一桌儿。”</p>

原嫂说：“桌子还有，不过麻将牌没了，就这一副。”</p>

彤彤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原嫂边上，原嫂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吴晓诚叹了口气，悻悻地站在了松针儿身后，一会儿说他的牌不应该这么打，一会儿又念秧儿说他打错牌了。终于，松针儿急了，扬着他肥胖的脸，让吴晓诚滚蛋。吴晓诚又走到了歪鸡后面，没等开口，歪鸡便让他去一边儿呆着去。</p>

原哥家的小狗欢快地蹦到了原嫂的怀里，原嫂轻轻抚摸着小狗的脑袋，小狗张着嘴，似乎很享受。</p>

我从原哥的身后离开，走进他家的厕所，撒了泡尿，洗完手后，用卫生纸把手擦净。没等我回到客厅，就听见原嫂“啊”了一声，原哥问她怎么了，原嫂气呼呼地说，这个小东西把我咬了一口。我走回客厅，只见原哥狠狠一脚踢在小狗的肚子上，这只畜生疼得叫声都变了。原嫂举着手指，虽然没有流血，但是已经破皮了。</p>

孙哥问原哥：“你们家的狗打疫苗了吗？”</p>

原哥烦躁地说：“谁他妈给它打那玩意儿呀。”</p>

吴晓诚凑到原嫂边上，夸张地说：“哎呦，这可得去打狂犬疫苗。”</p>

原哥对吴晓诚说：“晓诚，你带你嫂子去趟医院吧……我得看家，要不然这个局就散了。”</p>

吴晓诚露出为难的表情，说：“我一会儿跟彤彤还有事儿呢……”</p>

原哥怒目圆睁：“让你丫办点事儿怎么他妈那么费劲呀！”</p>

原嫂说：“你别急，我自己去就行了。”</p>

原哥回头看向我，说：“那个，江乐，要不然你……”</p>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带原嫂去医院，便说：“我去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p>

原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谢了啊，兄弟。”</p>

我说：“原哥，不用跟我客气。”</p>

原嫂从我身边走过，说：“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去换件衣裳。”</p>

我说：“原嫂，那你在小区门口等着我吧，我得先回家拿车钥匙。”</p>

原嫂说：“行，你快去吧。”</p>

我和几人道别，他们七嘴八舌地说打进口的疫苗，别打国产的。原哥再次向我道谢，我说了一声不客气之后，便出了他家的门。</p>

我几乎不去医院，所以对附近的医院并不清楚。原嫂坐在副驾驶上对我说，离咱们最近的医院不行，我的医保没选那家。然后在她的指引下，我驱车去往了她的医保选定的医院。</p>

停好车后，我们一同去了门诊，经过询问后才得知，被狗咬伤要去急诊挂号，而且还走不了医保。</p>

原嫂懊悔地说：“早知道就不来这儿了，多跑出来好几公里。”</p>

我说：“来都来了，就在这儿打针吧，别来回跑了。”</p>

我们到了急诊，向询问台的护士说明情况，护士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去挂外科的号。原嫂接过纸条，走到挂号处挂了号。外科门敞开着，里面没人，不光没有病人，就连大夫也没有。我让原嫂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等等，我去找大夫。</p>

恰巧注射室里走出来一位小护士，我叫住她：“护士，你们外科这屋没人呀，大夫去哪儿了？”</p>

小护士停下脚步，看向我，然后又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原嫂，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大夫有事儿吧，你们在门口儿等一会儿吧。”说罢，她转身就要走。</p>

我迈了两大步，超过她之后拦住了她，说：“我们让狗咬了，得赶紧打狂犬疫苗，要不然你给我们打了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