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庄绾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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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绾跟庄珲去到正院，庄夫人已经在那等着了。庄夫人看见兄妹俩和和睦睦地走来，眼里满含宽慰。</p>

“母亲。”进门后，庄绾福了福。</p>

“自家人无须多礼，”庄夫人说：“快坐下用膳吧。”</p>

庄绾点头：“好。”</p>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自从回到庄家后，跟庄夫人的相处越发地别扭起来了。庄夫人越是对她好，她心里头的心虚也越加难以控制。</p>

只是这么句“无须多礼”便有些让她生了些自我怀疑，暗忖，难道是自己表现太过客套了？</p>

但此刻，庄绾无暇探究此事。坐下来后，庄夫人提起今日镇国将军府下聘的事。</p>

“裴家这般隆重，倒是我此前没想到的，”庄夫人对庄绾说：“他这般看重绾儿，倒有些让我惭愧了。”</p>

庄珲不解：“母亲惭愧什么？”</p>

庄夫人嗔怪他：“你妹妹的性子如何你现在也看见了，她虽聪明能干，可哪里像个能当一家主母的样子？”</p>

一听，庄绾就头大，果然庄夫人接下来就道：“不行，有些事不能放任，旁的不说，住持中馈日常还是得学的。高门府邸总有设宴办喜的时候，万一这些她不懂弄砸了反倒给裴大人添麻烦。”</p>

庄珲无奈：“母亲，小妹还没嫁过去呢，你就先想着小妹惹麻烦了？”</p>

庄夫人笑起来：“我这也是防备万一。”</p>

她转头问庄绾：“你意下如何？”</p>

庄绾乖乖点头：“女儿听母亲的。”</p>

“好。”庄夫人说：“此前原本是该教导你这些的，后来发生.......”</p>

想到什么，庄夫人改口：“也罢，总归得从头开始。”</p>

“母亲，小妹已经够辛苦了，你还拘着她学这些。”庄珲是个妹控，万事以妹妹为中心：“依我看，小妹已经做得很好，又会算账又会经营买卖。哦对了......”</p>

庄珲问：“小妹是何时学的？为何我以前不知道小妹懂这么多？”</p>

庄绾动作一顿，笑说：“人在绝境下总能发挥无数潜能，这有什么的？阿兄去了边城后回来也变了许多呢。”</p>

这倒在理，庄珲点头。又说：“这些日小妹辛苦了，后日我得闲，带你去游湖可好？”</p>

庄绾哪里敢单独跟他去游湖，当即婉言谢绝：“游湖就不必了，适才母亲说得对，裴大人如此看重，我倒是不好偷懒的，得好生跟母亲学习打理中馈。”</p>

庄珲些许遗憾：“好吧，小妹果真是长大了。”</p>

两人这般生疏又别扭的互动，庄夫人看在眼里。她含笑不语，须臾，提箸夹了块豆干放进庄绾碗中。</p>

“来，多吃点。”她说：“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p>

“多谢母亲。”庄绾夹起豆干放进嘴里。</p>

然而才嚼了两口，就见庄珲诧异地看着她。</p>

庄绾不解：“怎么了？”</p>

庄珲道：“小妹，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吃豆干吗？你从小就觉得这豆干有股熏味儿，吃了就吐。”</p>

闻言，庄绾一惊，整个人僵硬。</p>

这时，庄夫人笑道：“瞧我，居然记错了。”</p>

庄夫人虽一言遮掩，可庄绾却心头寸寸发慌。</p>

她自以为掩藏得好，却漏斗百出。她试图融入这个来之不易令她依赖和欢喜的新家庭，可她始终像个冒牌货，许多事上，越是用力越是适得其反。</p>

她有些挫败，甚至担忧。</p>

担忧这样的生活不知能维持多久，或许，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并非他们的亲人，会怀疑她的来历，说不准也有可能会把她当成妖魔鬼怪。</p>

届时，裴荇居呢？会如何看她？</p>

此时，口中的豆干突然变得难以下咽，就这般堵在喉中，成了愁绪。</p>

“小妹，怎么了？”察觉她的情况，庄珲问。</p>

“没，”庄绾努力扯出个笑来，不敢去看庄夫人的眼睛：“我只是觉得这味道似乎跟小时候的不一样，或许心境变了吧？”</p>

“原来如此。”庄珲点头。</p>

待一顿午膳用完，已经是午时二刻之后。</p>

庄夫人单独把庄绾留了下来，说是要商谈嫁妆的事。庄珲不疑有他，径直离去了。</p>

庄绾站在门边，原是要打算回去了的，却不想被单独留下来。虽说是要谈嫁妆的事，可结合今日的情况她很是不踏实，总觉得庄夫人有什么话要说。</p>

她心情沉重地坐下来。</p>

“绾儿......”庄夫人开口问：“今日我见你用膳沉默，可是遇到难事了？”</p>

默了好半响，庄绾抬起头。</p>

“母亲，我.......”</p>

有那么一刻，她想坦言身份，不想再欺骗他们。</p>

原身庄绾死了，在她们面前的并非他们的女儿、小妹，她只是个借了壳的外人。</p>

可她张了张口，仍旧屈服于自己的自私和胆小。她贪恋现在的温暖和美好，她也怕死，怕他们把她当成妖魔鬼怪乱棍打杀。</p>

最后，动了动喉咙，她愧疚地选择沉默。</p>

庄夫人一直在暗暗打量她，见此，开口道：“你是不是想说你并非我女儿？”</p>

话落，庄绾猛地抬眼，满目恐慌。</p>

同时，局促、担忧、不知所措等情绪全部写在脸上。</p>

瞧见她这般，庄夫人心疼地叹气：“孩子，你无须害怕，其实我早就知道了。”</p>

“早就知道了？”</p>

庄绾的面色骤然又变了变，从恐慌、局促变得诧异、不敢置信。</p>

“看来真把你吓坏了。”庄夫人笑：“我是当母亲的，绾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都说母亲和孩子连心，你身上的变化我又岂会不知道呢。”</p>

“我从第一天啊，就看出来了。”她说：“你性子变化这般大，外人难以察觉，却瞒不过我的眼。”</p>

“我.....我不是有意要骗您，我只是.......”庄绾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最后狼狈地低头道：“对不起，我瞒了您这么久。”</p>

“我不仅知道你不是我女儿，我还知道......”庄夫人继续道，眼角微微发红：“我的绾儿早已经离开人世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