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尘封事 忘忧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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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两人再无交流，就这么坐在忘忧海边上，静静地互相陪伴着。</p>

有那么一刻，孙信觉得自己的心口突然被某种情绪所充满。使他产生一种冲动：如果不再去寻找自己的过去，就这么在这里待着，一直待下去也挺好的。</p>

他偷瞟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子怀玉，后者正盘着双腿托着下巴，一脸享受地望着眼前的无边海洋，任海风拨动着她额前的秀发。</p>

“你知道吗？其实最早之前，这忘忧海本身就是一片海洋，只是到了后来才变成大草原的。”</p>

怀玉望着大海，迎着海风自言自语道。</p>

她像是在对一个老友诉说自己久未人知的心事，又像是在为一个新朋友讲述这里曾经的故事。</p>

“其实……很早以前，我们在的这一片地方都是大海。就在那里……就是那长着龙爪松的地方，那儿原本是一座山。听老祖说，那时候山上有一座终年瑞气缭绕的逍遥宫。住在逍遥宫里的就是后来亲手种下这棵龙爪松的玄门道人。”</p>

孙信一边听子怀玉讲述着，一边朝着那海的尽头望去，并试图通过自己的想象勾勒出她口中逍遥宫的样子。</p>

“后来，听说阐、截两教，这对本出一门的师兄弟们因为一个什么榜而刀兵相见。最终截教一门败下阵来，虽说那些战死的阐、截两教的师兄弟们最终通过那个什么榜而成了神，但听老祖说，那些上了榜的永远失去了自由。”</p>

听到这里的时候，孙信感觉到脑子里好像有一根筋被猛地拉扯了两下，发散出来的疼痛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p>

他的这下意识的一个举动，恰巧被一旁的子怀玉给看到了。</p>

“你没事吧，怀义哥哥……”</p>

“我……我没事，就是突然感到头有点疼。不碍的，你说你的，我有在听。”孙信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许久之后方才感觉痛感有所缓解。</p>

“真的还要听？”子怀玉偷偷地看着孙信，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p>

“那当然，关键的地方还没说呢。”孙信努力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子怀玉的脑袋。</p>

“好吧！那我就继续说……后面的事情其实说起来就很简单了，当那些仙家们封了神之后，这逍遥宫就慢慢荒凉了。那原本生活在宫里的仙鸟异兽，道童什么的就都跑了出来，各自找了地方占山为王。”</p>

听到这里，孙信似乎听出了些弦之外音。</p>

“你的意思是……你们也是从这里出来的？”</p>

子怀玉虽然没有正面回复孙信的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以作回应。</p>

“当初从里面跑出来的那几个道童和仙鸟异兽，就是后来的十二地仙和五行散人。不过这十二地仙里，有一个始终没有接受自己的新身份，而是在山顶处又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就是现在我们见到的这条龙。”</p>

话说到这里，子怀玉好像想到了什么，补充说道：“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大海的海水一夜之间全干了，裸露出来的地方很快就成了一大片草原。只有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这草原才会重新出水成海。你别看这一片大草原，下面好多地方都是泥沼，如果不认识道的，进去就甭想出来了。”</p>

孙信望着眼前的这片汪洋，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够让这百里沧海，一夜之间变为广袤草原。</p>

“还有就是在海水消失的当天，那座山和逍遥宫也不见了踪影。唯一能够证明它们存在过的，就是当时种在宫院正中的那棵龙爪松了。”</p>

子怀玉讲述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失落。也许，在她看来那棵龙爪松已不仅仅是代表着他们来的地方了，更多的是成了一种精神的寄托。</p>

“自从逍遥宫消失之后，那条龙也消失了……只有当海水来的时候，他才会出现。听老祖说，那条龙其实一直就没有走，只是在一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继续守护那株代表着他曾经家园的龙爪松。”</p>

这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故事，但却让孙信听得心里五味杂陈。</p>

虽然他现在根本不了解什么阐、截两教之间的恩怨纠葛。但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的。</p>

时间就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中悄悄流逝，正当孙信发觉天色已经有些黯淡下来的时候。远远地，两个人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p>

子怀玉兴奋地跳起来，大喊道：“这回他可算守时了！”</p>

就在她开心地站在原地手舞足蹈的时候，孙信看到远处的天空中一条黑色的影子，正快速向着他们这里飞过来。</p>

那条龙在接近两个人的时候，刻意地压低了飞行的速度和高度。从两人头顶上掠过去的时候，将什么东西扔到了正举着双手等待着的子怀玉手里。</p>

孙信望着那条龙，如此近距离地从他们头顶飞过，近到可以看到那龙身上的鳞片。</p>

虽然此时已是日薄西山，但那残余的一抹赤黄，仍旧给龙鳞染上了一种带有悲凉色彩的厚重质感，他们目送着龙的渐渐远去，直至到那海的尽头。</p>

此时孙信终于能够真正地体会到，子怀玉在讲这个故事时的那种伤感的情绪，尤其是当那龙从他们头顶掠过的时候。</p>

“怀义哥哥！给！快吃！”</p>

子怀玉的一句话，生生将孙信从之前的情绪中给拉了出来。在他的眼前是一串像葡萄一样的水果，每一颗果实都足有鸡蛋那么大，通体晶莹透亮，甚至都可以看到里面包裹着的淡粉色的汁水。</p>

“这是什么？”</p>

“凤翼果啊！”子怀玉一边说，顺手从上面摘了一颗下来，递到孙信跟前。</p>

孙信没好意思拒绝，谢过之后，便从子怀玉里的手里接过了水果，仔细端详了一番，怀着七分疑惑三分胆怯咬了一口。</p>

原以为自己的身体会对这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水果有所抵触，但始料未及的是，当那一口甜如蜜滑如脂香如奶的汁水充满自己的口腔时，自己的精神像是被山中的泉水洗涤了一番，从头到脚都感觉到明朗和清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