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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听到下床穿鞋的声音，又道，“外面雨势汹涌，不必出来，可知殿下去了何处?”</p>
青黛的声音还带着迷蒙睡意，“皇后娘娘召见，殿下便急急忙忙下山去了，说明晨初晓方能回返。”</p>
楼满烟没有回话，抬眸默然得看着眼前密密层层的水雾。</p>
顾岫在时，她觉得那张床委实拥挤，眼下徒留她一人，却觉得这床似乎没有边际，大到可以让她打上几个滚儿。</p>
听着绵绵雨声，她竟难以安眠。</p>
天色微明，残月尚在。</p>
一个泛着湿气的身影，如一阵风忽至。</p>
他推开了房门，那身崭新墨染色的大窠锦圆领衣裳，绣着金色的卷草暗纹，那双乌皮靴上因一路奔走，已沾染了泥浆。</p>
门扉开启，风撩起床幔，床上那人撑着双手，睁着一双乌沉沉的明亮大眼，注视着他出现的位置。</p>
像是笼子里，好几日不曾进食的鸟儿，正等着主人归来投食。</p>
顾岫脚步一顿，心中歉意更浓。</p>
“抱歉，让你久等了？可是一夜未睡?”</p>
“白日里睡多了。”她禁不住打了哈欠，眼帘下的乌青也将她出卖。</p>
她又拍了拍床，邀请他的意思依然明显。</p>
顾岫走上前，惩罚一般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孤身上脏，沐浴完再过来。”</p>
楼满烟颔首。</p>
就在她几乎要睡着时，便感觉到他身上松柏气息，蓦地睁开眼，他已躺在床上。</p>
“孤陪着你，睡吧。”</p>
他伸手将人拥入怀中，娇软的身子一贴近，他便起了反应。</p>
楼满烟有所察觉，可心思不在那处，她更想知道顾岫昨夜为何突然离开。</p>
顾岫读懂她眼里的意思，下颌在她发丝松软的头顶蹭了蹭，“睡吧，睡醒了孤什么都告诉你。”</p>
楼满烟没那耐心，一把抓住他的弱点，“那就不睡了。”</p>
“……”</p>
很快，顾岫便招了。</p>
原来，皇后之所以匆匆召他回宫，乃是因发现明昭帝近日内服药之习有所改变。往昔，那些养生之补、强身之药，皆被严严实实地拒之门外。</p>
而今，却在玉瑶殿时，明昭帝偶尔会吞服几粒来历不明，未经登记簿册的药丸。</p>
明昭帝向来审慎于药物，对于内服之物尤为谨言慎行。</p>
万万没想到，一位刚入宫不久的新晋妃子，竟有此能力令他放下心中的戒备。</p>
“皇后为何要与你说这些，她又是如何得知的?”楼满烟知晓皇后的性子，她虽在深宫之中磨砺大半辈子，可人到底有些懒散不爱搭理闲事，尤其是明昭帝得事儿，即便关乎国诈，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p>
顾岫道，“莫宣仪是皇后亲信，她亦得父皇宠爱，发现一些端倪并不难，在顺藤摸瓜的查下去，自然什么都知晓了。”</p>
“你一直知道此事?”</p>
他颔首，“莫宣仪与皇后争锋，不过都是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如此，明昭帝才会有袒露心声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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