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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事一经传播，于她来说也有不利，两相权衡之下总归比送去和亲要划算。</p>
傍晚时，皇后便召见了贞懿。</p>
皇后这些年清心寡欲，极少苛责后宫众人，这次宣见贞懿必定是受了明昭帝的旨意。</p>
一想到要见死气沉沉的皇后，贞懿便觉心情烦躁。</p>
该来的总该回来。</p>
她记忆之中皇后这些年极少穿颜色明亮的衣裳，若非出席宴会，她甚至连多余的点缀也无，像是随时会皈依佛门。</p>
纵如此，可她周身的华贵与威仪却像是与生俱来的，小辈们见了没有一人不甘愿臣服。</p>
“贞懿拜见母后。”她行的是大礼，尽显尊崇。</p>
皇后却并未免礼，而是静静的看着她，眼底黑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p>
大殿内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贞懿不敢抬眸，只是看着自己光洁的手指度日如年。</p>
“可知本宫为何召见你？”</p>
“贞懿不知，还请母后明示。”</p>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后也未动怒，许久之后，她听到了茶盏刮蹭的声响。</p>
“既不明白，便跪到明白吧。”皇后的声音又干又沙哑，随后便咳嗽起来，她转眸吩咐方荷，“带你家公主去外头跪着去。”</p>
方荷连忙跪下，“奴婢愿意代替公主受罚，还请皇后娘娘宽宥。”</p>
皇后冷眼一睇，“你算个什么东西。”</p>
方荷垂头哭泣，“公主秉性纯良，这些年来从未有过行差踏错，昨日在秋楼忽然刮起了妖风，公主眼里进了沙，慌乱之下将杜将军认成了奴婢，不想居然被有心窥了去，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公主担心自己会丢了皇家颜面，郁郁寡欢整日不曾进食，若是再受罚，奴婢担心公主身子扛不住。”</p>
皇后冷声道，“众多公主中，属你最得陛下宠爱，可着天下没有白白得的好处，你既得了恩宠，自是要付出代价，今日本宫若不罚你，你能问心无愧的走出凤仪殿？”</p>
贞懿一叩首，“儿臣甘愿受罚。”她轻拍方荷手背，让她安心。</p>
两人这场感人肺腑的主仆情意，并未落入皇后眼中，任何感情在她眼中都是虚伪的。</p>
贞懿跪到后半夜浑身落了霜，膝盖几乎被冻到没了知觉。</p>
嬷嬷一直在旁看守，她不好耍滑，给方荷递了个眼色，身子一歪便晕了过去。</p>
方荷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敞开嗓门呼叫，宛如嚎丧一般。</p>
皇后本就浅眠，这会儿听到动静，一脸冷肃的坐在床边。</p>
“奴婢去宣太医。”槿嬷嬷道。</p>
公主这些小伎俩都是这群老人玩剩下的，可碍于身份这戏还得陪着演下去。</p>
贞懿本就身娇肉贵，未曾真正吃过苦头，跪了几个时辰，吃了不少夜风，这会儿感染风寒也不算突兀。</p>
正好可以借故免除责罚，皇后既知晓她的心思，又怎能让她得逞。</p>
令她病愈后在凤仪殿外继续跪上两日。</p>
贞懿得知，脸都垮了。</p>
“国舅可抵达江州？”</p>
槿嬷嬷颔首，“按路程来算，明日应该能到。”</p>
皇后这段时日心绪不宁。尤其想到顾岫途经江州，不知是否见过司徒白珏，对江州如今的处境是否了解。</p>
思及此，皇后起身执笔，将自己的担忧十分隐晦的写在心中，便派人连夜送往江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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