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少年的日子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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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的经验，稚宁早早扫了一辆小绿电动车，借着路边大树遮掩，等着看池昼待会要去哪。</p>

大课结束后，池昼先是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p>

感冒发烧的余韵稍稍褪去后，才动身去车棚。</p>

也许因为肋骨骨折，池昼这次病得有些重，低烧断断续续，总也好不利索。</p>

那天输完液后，他不顾护士的阻拦，执意出院。</p>

他去了打工的地方，无故旷工，这个月的全勤就没了。</p>

这笔钱对他很重要。</p>

秋天过完，马上就是寒冷的冬天，过去一年他长了很多，去年的棉衣不能再穿，母亲也需要换件更厚一点的。</p>

池昼很缺钱，但好心人留给他的五千块钱，他没有动。</p>

他目前尚且能够自食其力，而这份善意太过珍贵，远超金钱本身的价值。</p>

成长期的少年总觉得饿，他个子高，食量也大，生活费有限的他，每顿饭只吃五分饱。</p>

饿不死就行。</p>

重病一场，为了不耽误打工，池昼再三犹豫，还是在路边买了一份煎饼果子。</p>

站在小摊前，遭受着老板嫌弃不耐的打量，肉肠和鸡蛋的诱人香味不断放大。</p>

少年移开眼努力忽略，和之前一样要了最便宜的。</p>

薄薄的饼皮上只刷了一层酱，一把蔫巴巴的小葱就是他今晚的蔬菜来源。</p>

迎着汽车尾气，少年瘦长的左腿着地，跨坐在车坐上，慢慢把塑料袋掀开。</p>

刚出锅的煎饼果子有些烫，池昼没有大口吃，太快吃完不容易饱。</p>

咸香的滋味使得饥饿骤增，急需更多食物填满。</p>

饥饿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可池昼忍住了，对此他早习以为常。</p>

过了很久，池昼拧开破旧的瓶盖，在吃完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后，猛灌一大瓶凉水。</p>

冰冷的温度麻痹了胃部的神经，空荡荡的胃里总算有了些饱腹感。</p>

然后继续出发。</p>

稚宁远远看着这一幕，心酸得握紧了拳头。</p>

少年的煎饼果子又瘦又小，稚宁一口气能吃三个，可池昼却连颗蛋都不舍得加。</p>

还有老板打量池昼的眼神……</p>

一瞬间，稚宁有种想要包下一整辆小吃车的冲动。</p>

勒令看人下菜碟的老板不停摊煎饼，让少年吃个够。</p>

他难道每天就吃这个吗？</p>

这怎么能吃饱？</p>

少年再度出发，稚宁被迫跟上。</p>

十几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停在一家鱼龙混杂的苍蝇馆子门前。</p>

水泥路坑坑洼洼，路两边的落叶被来往车辆压成泥，密密麻麻的电线横贯在屋檐上，这地方连监控也没有。</p>

稚宁活了二十年，从不知道京城还有这样脏乱的地方。</p>

池昼锁好车，熟门熟路进入苍蝇馆子。</p>

稚宁不认为他是来吃饭的。</p>

而当她看见他穿好围裙，端起盘子，快速穿梭在各个餐桌之间，一切都清晰明了。</p>

稚宁深吸一口气。</p>

吃那么一点晚饭，还要干活，少年的日子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凄苦。</p>

她不是给他钱了吗，他为什么不歇两天。</p>

他难道忘记自己的肋骨断了吗？</p>

怕被池昼看见，产生不必要的交集，稚宁戴好口罩，没有靠近。</p>

她拐进池昼停车的小巷。</p>

由于前一天晚上下过雨，地上黏糊糊的，没走几步就弄脏了她的小皮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