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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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漩自小长到九岁，从未见过自己亲爹，给老夫人请安的次数更是一双手都数的过来的。</p>

她是被父亲和祖母都厌恶的人，这是不用谁提醒她，她也一直知道的事情，所以此刻门外两个小丫鬟的对话就显得那么刻意。</p>

“三姑娘真真是可怜，堂堂陆府嫡女饿了一整天不说，三更半夜的都还要端端正正的跪着受罚。”</p>

“是了，老夫人向来宽厚，还没见她动真格的罚过哪个姑娘，看看其他几位姑娘，犯再大的错左不过是抄抄书罚罚女工也就过了。”</p>

“谁说不是，谁人不夸大姑娘风华绝代，二姑娘钟灵毓秀，四姑娘五姑娘世家风范，可到了三姑娘这里竟是一个好词也不落下。”</p>

“想来若不是夫人实在错的离谱，三姑娘也会是千般宠爱万般娇惯的长大，哪会是如今这般光景。”</p>

听到这里，清漩知道重头戏要来了，也不辜负她们，竖起耳朵听着她们接着表演。</p>

“夏河姐，我来府里晚，这里面有些什么弯弯绕绕吗，你给我说道说道，眼看着将军要回来了，我可得多长几个心眼。”</p>

叫夏河的那个丫头，十七八岁，一双大眼睛滴溜直转，故作神秘的对着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家祠外左看看右看看，半晌才又开口。</p>

“那年我才十岁，被老夫人安排去伺候大姑娘，也就在夫人院长里呆过一段时间，你知道夫人为什么被圈在西苑那种慌慌凉凉的地方吗？”</p>

冰泉想了想，小声回着：“听管洒扫的崔妈妈说，夫人无子又善妒，失了老夫人和将军的心，将军才会在临走之前把夫人禁在西苑。”</p>

夏河摇摇头，“夫人可是盛京第一才女，温柔宽厚是出了名的，我都还记得当年夫人因多年无子心生愧疚，亲自去为将军求了两个良妾回来，又怎么会是别人口中说的那种善妒之人。”</p>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清漩听得真真切切，却失了兴趣。</p>

这些年，关于娘亲怎么被关在西苑，她听了无数个版本。</p>

但是结局总是一样的。</p>

接下来，她们就要说，娘亲是着了刘氏的道，刘氏故意引娘亲在秋姨娘待产的时候去了没人打理的西苑，害了秋姨娘肚子里的长子还嫁祸给了她。</p>

自此，娘亲失了夫心，秋姨娘失了仰仗，刘氏一家独大把陆府死死的捏在掌中。</p>

起初她听着的时候很是愤然，无数个漆黑的夜晚，她都守在刘氏的房外，夜半三更，她总会趁着丫鬟睡着朝刘氏的房间里扔些石头或便便之类的脏东西，想着虽不能帮娘亲解困，隔应隔应那个恶妇也是好的。</p>

但是在刘氏的墙角外蹲得久了，她才发现刘氏没有那个脑子能同时算计得了娘亲和秋姨娘两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