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郑澜身世的秘密，沈金珍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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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身体没有大碍了，余毒也都清理干净了，不过之前的毒药伤到了内脏，要些时日来调养，多吃些清淡的食物，不要吃生冷辛辣的食物，调养几个月就好了。这样吧，我开几副药膳的方子，夫人让厨娘按照方子上的材料做成药膳，夫人每天都服用，身体也会好得好一些。”</p>

林夫人咳嗽了几声，流露出温柔的笑容来，“沈姑娘，真是太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你是我们家的恩人。”</p>

沈之月脸上浮起了羞赧，“夫人你别这么说，我也是收了诊金的，并没有白白地帮忙，恩人不敢当。”</p>

林凌霄拿了方子，轻声细语地开口，“娘，我这就按照方子上写的去准备材料，以后每天都弄给娘喝，让娘的身体尽快好起来。对了沈姑娘，那除了生冷和辛辣的食物，有没有需要忌口的地方？”</p>

“那些河虾和螃蟹，还有人参等大补的，也不要吃。”</p>

林凌霄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多谢姑娘告知。”</p>

“娘，既然没事了，我还有些化妆方面的事情要请教月儿，那我先带她去我的房间了。”林晓慧很想知道沈之月她的手艺究竟有多好，迫不及待地拽着她走了。</p>

林夫人对沈之月的印象不错，看她的眼神也是澄澈没有任何贪婪和算计，她也乐得女儿多交个品性很好的朋友，也好让女儿能够成熟稳重起来。</p>

那些胭脂水粉，还有水乳霜都是从沈之月那里买的，全部都摆到了梳妆台上，眼花缭乱的一堆。</p>

“说吧，要怎么样开始？月儿，我相信你的手艺，一定要把我画得漂漂亮亮的，最好是天仙下凡的那种。”林晓慧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辰，期待地看着她。</p>

“你先去把脸给洗了，我们再开始。”</p>

林晓慧麻溜地地去把脸洗干净了，露出了整张圆润的脸在沈之月的面前。</p>

沈之月拿出水乳霜给她先分别涂抹了一层，“化妆一定要做好保湿，保持脸上水润，那些香粉涂在脸上才会更加地贴合。你的脸有些圆，想看起来更漂亮，就要稍微修饰下脸型，在两腮这里打些阴影，会让视觉看起来稍微拉长些……”</p>

林晓慧听得晕乎乎的，完全听不懂什么叫做修容，什么叫做高光，但是她惊奇地发现，在沈之月的修饰操作下，她原本肉乎乎的圆脸，竟然变成了精致的瓜子脸，皮肤看起来水润又通透，比之前漂亮了很多。</p>

她看着镜子里面陌生的自己，忍不住惊呼出来，“我怎么变得那么漂亮了？月儿你这双手究竟是怎么长的，我都快要爱上我自己了。”</p>

林晓慧身后的丫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家小姐说话怎么这么可爱。</p>

沈之月帮她画好了脸，画了眉毛，最后将红色的唇脂涂上，漂亮的官家小姐造型就完成了。</p>

两个丫鬟忍不住惊呼，“小姐真的好漂亮，就跟仙女下凡了一样，奴婢都快要挪不开眼睛了。”</p>

这位沈姑娘也太厉害了吧，就只是拿着胭脂水粉涂涂抹抹，怎么就比她们画出来的漂亮得那么多。</p>

沈之月稍微站远了一些，认真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你的眼睛还少了点神采，不过我现在缺点东西，等下次我弄出来以后，再给你把眼妆补上，重点突出你眉眼含笑，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就跟着心情好起来。”</p>

林晓慧照着镜子笑个不停，“没想到我还能这么漂亮，月儿你真是太厉害了。就这样我都已经觉得很漂亮了，你再帮我把眼睛画上，那我得漂亮成什么样？”</p>

沈之月也被她逗乐了，“天色已经不早了，那我也应该回家去了，林小姐，等我下次弄出来画眼睛的，再来帮你画一次吧。”</p>

林晓慧亲自送她到门口，等吃过午饭，她舍不得洗掉脸上的妆容，带着丫鬟到她的那些闺中密友家去炫耀显摆了，自然又收获了一批羡慕嫉妒的眼神。</p>

那些小姐拦住她，跟她打听起来这妆容究竟是谁给她弄的，林晓慧一脸自豪地说道，“就是那位卖胭脂水粉的沈姑娘咯，她卖的东西不但好用，还会画很漂亮的妆，我都想请她到家里来专门帮忙化妆了，她太厉害了。”</p>

千金小姐们纷纷动了心思，暗自决定等下次那位沈姑娘再来卖胭脂水粉的时候，请她也帮忙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p>

这些事情正好也是沈之月想要的效果，解决掉了孙姨娘，她心满意足地离开县城。</p>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她竟然发现郑澜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睛亮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正好顺路送你回家了。”</p>

沈之月皱着眉，退开他有一段距离，“顺路？郑公子你是欺负我念书少没见识是吗？”他分明就是在这里等着她的。</p>

郑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姑娘太聪明了也挺难糊弄的，他就是想她了，所以忍不住想要来看她，和她说说话也是好的。</p>

“我娘她知道你被县令的人叫去问话，特意让我来接你回去的。而且你昨天换下的衣服在我这里，等会你正好带回去。”郑澜绞尽脑汁地想了个正当的理由。</p>

沈之月流露出挫败的神情来，“走吧，我坐你家的马车回去，顺便将昨天换下的那套衣服带回家。”</p>

郑澜心里竟然生出满足感来，就连语气都轻快了几分，“那我们上马车吧，小心些。”</p>

沈之月踏上了马车，安静地在角落里坐下。</p>

郑澜坐在她的对面，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就舍不得移开了，“你身体怎么样了？还觉得很难受吗？”</p>

“我没事了，多谢关心。”沈之月想要再次重申她的态度，然而她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这男人还是我行我素，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p>

郑澜看得出她纠结的模样，眼睛里涌过淡淡的笑意，“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你别觉得困扰和为难。我就是单纯地喜欢你，想要保护你，不需要你接受我的感情。看到你，我心情就好起来，会让我生活多了些色彩，我不会强迫你接受我，也不会逼迫你嫁给我，你放心好了。”</p>

沈之月无奈地说道，“那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不是自寻烦恼吗？我又不值得你喜欢，我脾气性格泼辣，我还爱使用阴谋诡计，报复别人都不手软，我都不明白你究竟看上我哪点了？”</p>

郑澜凝视着她的脸，思考了一会才说到，“在你的身上有一种不言败的魄力，有拼搏向上的劲头，我很喜欢。”</p>

这样也行？</p>

沈之月嘴里涌上一种苦涩，“等到你处在绝境之中的时候，你想活着，也会有永不言败的魄力，拼搏向上的劲头，这根本不值得什么。”</p>

“但是你能从绝望中走出去，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能力。”郑澜看着她，“你根本就不像乡野村姑，比那些城里的小姐都要厉害。”</p>

她无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说不过你，你想要怎样都随你吧，反正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短则三五年，长则一辈子，我都不想嫁人，你自己判断要不要浪费时间，我的建议是不要。”</p>

油盐不进的男人真是太恐怖了，连她都招架不住了。</p>

“对了，孙姨娘被抓进大牢里的事情是你做的吧，谢谢你给我出了一口恶气，还没有惊动我娘，我又欠了你很大的人情。”</p>

郑澜得到她的一声感谢，心里都甜滋滋的，“为你做事情，我甘之如饴，你不用谢我。”</p>

沈之月快要招架不住了，这人情话张口就来，偏偏还长着一张俊逸非凡的脸，要不是他身体不好，恐怕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要嫁给他。</p>

看她蹙着眉又想要说些扫兴的话，郑澜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去。</p>

“我觉得今天身体轻快了不少，心肺里那股难受的气息好像减弱了不少，不然你帮我瞧瞧？”</p>

“我娘说她会想办法寻找很厉害的大夫回来治好我的毒，说我肯定不会死的，老天爷舍不得把我带走，我觉得我虽然倒霉了点，但也活了这么多年了，我想应该也不会死那么快吧。”</p>

沈之月将那些烦躁的想法给摈弃到脑后，专心致志地给郑澜把脉来，忽然她震惊得瞳孔都放大了很多倍，“怎么会这样？”</p>

“是我的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我很快就要死了吗？”郑澜看她凝重到不可置信的脸色，心里也跟着打起鼓来。</p>

沈之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着点自己好吗？你这两天吃了什么东西，身上的毒比上次又减轻了很多，这样看来哪天你的毒能解开，不会被娘胎带来的毒所折磨，真的健康长寿也有可能呢。”</p>

郑澜被她的话给整蒙了，眯着眼睛，绞尽脑汁地回想着这两天吃过的食物，“就跟平常吃的一样啊，没有什么特别的，毒性比上次还减少了很多吗？”</p>

沈之月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那是当然，体内乱窜的气流已经减弱了很多，你必须好好想想，究竟吃了什么？这关系到你娘胎里带来的毒能不能彻底地清除。你也想做个健康的人吧？”</p>

郑澜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真的没有吃什么，我要是吃了不一样的食物，我早就说了。”</p>

沈之月都想踢他一脚了，她语气都变得严厉了起来，“所有入口的东西，你都跟我说一遍，包括茶水在里面，好好想，不要漏掉任何一样。”</p>

“真的都说过了，我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究竟还吃了什么。”郑澜认真地回想着，差点将头发都给揪掉了，然而他怎么都想不出来。</p>

“沾过嘴的东西，你再好好地想一遍。你这娘胎里带来的毒不可能会自己好转的，不恶化就不错了，你肯定吃过了什么能缓缓解剧毒的食物。”</p>

郑澜再一次将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忽然一个画面涌进了他的脑海里，他眼神陡的凝滞住了，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难道是……”</p>

只是那件事情对他来说都有些难以启齿，更别提要是沈之月知道了，会不会恼羞成怒地想要打死他？</p>

沈之月敏锐地察觉到了郑澜的变化，她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快说啊，要是真的能找到解了你身上的毒的解药，你以后不就能健康长寿了吗，想做怎样的事情都行，不用担心随时都能死掉了。”</p>

郑澜欲言又止，像是在顾忌着什么。</p>

她着急地推了他一把，“你倒是说实话啊，现在解毒看到一些希望了，你又磨磨唧唧起来，还像个男人吗？”</p>

“那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要生气，也不要不理我。”郑澜担心她脸皮薄，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试探道。</p>

沈之月只想着解药的事情，她哪里想到郑澜心里究竟在顾虑什么，“我当然不会生气啊，能解了你的毒是好事啊。你是个好人，是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来的，我信你的人品。”</p>

郑澜脸上浮上来了一股红晕，他不敢去看沈之月的眼睛，“我想应该是你的血起作用了？我昨天帮你清理小腿上的伤口以后，害怕有残留的毒顺着血液流遍了你的全身，就把毒血给吸出来了，肯定也有些血被我咽进了肚子里。”</p>

他想了想，很不自然地继续说道，“上次你说我毒素减轻了些，也是在你受伤我背你回家以后，我用沾了血的手指吃东西，有些被吃进了肚子里。”</p>

沈之月没有说话，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郑澜体内的毒素减轻都是在她受伤以后，两个多月前的一件事情又涌上了她的心头。</p>

她那次差点被毒蛇咬的时候，后来那条蛇又没咬她了，嫌弃地退开了。</p>

“你的意思是，我的血能解了你身上的毒？”沈之月震惊了，她的血竟然那么厉害吗？</p>

“听起来很荒谬，但好像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你的血究竟有什么有效的成分，能够解这么厉害的毒。”郑澜脸上的热稍微退了一些，他偷瞄了下沈之月的脸色，她好像并没有动怒的样子，“昨天情况紧急，我不是有意要对你冒犯的，你别生气，也请你理解我。”</p>

沈之月心里的确有些羞窘，但是昨天那样的情况，她心里也很清楚，于是冷静又落落大方地说道，“我没有生气，那些毒会让伤口腐烂，还会蔓延到全身，你帮我处理掉了那些隐患，我又怎么会是那种扭捏的，恩将仇报的人？”</p>

郑澜看她的眼睛里的确没有怒火，紧绷着的心总算是松懈了下来，“你不生我的气就好，我是真的害怕你以后再也不理我了，那我要怎么办呢。”</p>

沈之月的思绪已经飞得远远的，“郑公子，那不然我放半碗血给你服用，我们再试试看，究竟是不是这血起了解毒的作用吧。”</p>

郑澜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那不行，你昨天吐了那么多血，还受了伤，我不要你放血，你还要不要命了，怎么一点都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呢？”</p>

他的毒不着急，反正一时半会解不了也不会死，如果真的被毒死了，那也是他命数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再去祸害人了。</p>

昨天沈之月满身是血的样子他心疼得快要窒息了，哪里舍得让她放那么多血给自己。</p>

沈之月无奈地看着他，“放半碗血我又不会死，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再说了，你不是很想解了身上的毒吗，要是我的血有用，就不用东奔西跑地去找解药了，多好啊。”</p>

“郑公子，你救了我很多回，我亏欠你的太多了，要是能解了你身上的毒，我也能心安一些，不然我总是想着要报答你的恩情，也挺煎熬和折磨人的。”</p>

郑澜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看到你受伤，我会不自觉地难受，我舍不得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之前你被我爹的姨娘折磨得都快死了，我才有愧呢。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养好，再放半碗血会要了你的命的。再说了，还不一定是你的血解了毒，万一是别的食物呢？”</p>

沈之月沉默了一下，心里有丝丝缕缕的感动涌遍了全身，过了一会她才说道，“那等过几天我把身体养好了，再放小半碗血给你，就一点血不会死人的，多喝点猪肝汤和红枣银耳汤，过段时间就能补回来了。”</p>

郑澜将头转到一边，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色，闷闷地开口，“等到你的身体好了以后再说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