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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还会再回来的。”墨梨笑吟吟地说道,“不如我让他们都离开,我们两个在这里喂鸟儿好不好?”</p>
“嗯,行吧。”蔓青点了点头说道。</p>
蔓青说完,还未等墨梨答话,檀石便站出来施了一个标准的礼,面容肃然,声音铿锵地说道:“王妃,今日上午本应定下小厨房的事,不可朝令夕改。另,今早点卯蔓青无故未到,王妃应该依之前宣布的惩罚方式进行惩罚,人无规矩则殆,家无规矩则败(注1),自废规矩,非主母应为。”</p>
檀石当面批评主子的一席话落,众人皆愣在了那里,不敢有大的动作,神色各异地在墨梨和檀石间来回瞧看,不少人都是一副看大戏的表情。</p>
王府那边的人不必说,自是对檀石知根知底,一向知道他的性子,只接触了几日的墨梨带来的人也多少对他有些了解,而墨梨自从设置了两个小细作后,也对王府那边的人事有了更多了解。</p>
檀石,一等小厮,这个人别看年纪不大,却老成持重,一向不苟言笑,但最突出的特点却是性格耿直,十分倔强。</p>
墨梨这边的人对此只是听说,今日一见真是觉得百闻不如一见,刚才他当着所有下人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一番话直叫人乍舌。</p>
他怎么这么敢说呢?不想活了是吗?</p>
主子是不要面子的吗?怎么理家要他来指手画脚吗?</p>
如初更是气得想撞树,她这边刚把墨梨安抚下来,檀石便来挑事儿,不知墨梨会如何应对,可千万不要伤了蔓青啊。</p>
如初想着便悄然退到了人群的边缘,伸手招过来一个丫鬟,附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那丫鬟听完转身就跑了。</p>
墨梨冷冷地看着众人的反应,如初的小动作自是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心下猜想如初或是叫小丫鬟去寻纯王了。</p>
“檀石,起来罢。”墨梨说道。</p>
檀石这才直起了身。</p>
“人无规矩则殆,家无规矩则败,这两句话说得好!”墨梨朗声说道,转头又对蔓青说:“蔓青,我规定每日巳时到牡丹亭的西花厅点卯,迟到和无故不到者都要受罚。今日大家都到了,你却未到,现在要依着规矩罚你,你可服气?”</p>
蔓青垂目想了想道:“可是,我要喂鸟儿。”</p>
“你可以早点喂,或者晚点儿喂,也可以把小米撒到地上让它们自己吃,它们也不是必须要你陪着才吃饭吧?”墨梨道。</p>
“噢,也是,那好吧。”蔓青说道。</p>
没哭没闹,没撒泼没打滚儿,平平静静地回答了一句。</p>
墨梨觉得这小孩儿越来越有趣,浅笑着拉起了蔓青的手道:“那我们回牡丹亭。”</p>
蔓青微点了点头,任由墨梨牵着手,跟着墨梨就走。</p>
如初见此情景差点儿直接晕倒,只能寄希望于纯王还没有去宫里,可以及时赶过来。</p>
......</p>
纯王得着消息忙从听雪轩赶到牡丹亭,刚进内院便听见“啪”的一声打手板子的声音,心却放下来很多。</p>
还好只是打手板。</p>
纯王悄悄地站在西花厅的门外往里看去。</p>
蔓青直挺挺地跪在小睡榻前的一个蒲团上,平伸着两只手,墨梨则坐在小睡榻上拿着一柄戒尺,“啪”的一声打在了蔓青的左手上。</p>
“这人啊,都喜欢自由,都不喜欢被拘束。可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事都是要有限度,有节制的。谁都不可任意而为,都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无论你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习惯,但毕竟你现在是作为一个丫鬟来牡丹亭当差,牡丹亭的规矩,我的规矩你还是要遵守的。不然,我难以服众,便没有人会听我的话了。”墨梨边说边轮换着在蔓青的左右手上打着板子,左一下,右一下。</p>
那蔓青一声也不吭,就乖乖地举着手。</p>
但即便是没见过打手板的,估计看到墨梨打手板都不会觉得会有多疼。</p>
墨梨坐在小睡榻上,两只手肘撑在膝盖上,拿着戒尺像敲木鱼一样左敲敲右敲敲。</p>
底下站着的众人都一脸看傻了的表情,檀石仍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眼神却更加肃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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