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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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有寒风呼呼吹过，灯笼内的烛火在寒风中摇曳的厉害。薛睿喆本想训平方几句，可嘴里的话翻来倒去半天却说不出口，因为很多都涉及不可说。</p>

当山贼的迫不得已不可说；同山上的另四位当家结拜不可说；在山上混成军师不可说；自己小厮整日跟那些山贼兄弟混不可说……</p>

太多的不可说，让他只能一脸自责地看着他。</p>

平方变成那般凶戾模样都是因为自己的决定，是自己要当山贼要结拜，平方上山时才多大？十三还是十四？心性不坚的年纪，放在现代一个搞不好就会辍学回家。</p>

自己对平方是有责任的，还有立方，两个小厮年纪相当，他们自幼被卖进薛府从未被父母训诫，如果主子不告诉他们对错，那他们还有什么是非观？</p>

平方一直在观察薛睿喆的表情，见他如此纠结不知在寻思什么，他也不由得想，自己给主子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会不会一怒之下连自己的身契也放了，然后将自己赶走不要了。</p>

想到这一层，平方立刻跪在薛睿喆脚边，抓着他的外袍哭道：“公子，小的错了！”</p>

薛睿喆伸手把人捞起来，“动不动就跪，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面，不觉得硌？”</p>

平方站起身，缩着肩膀偷觑薛睿喆的脸色，“公子，你不会明日放了我的身契让我走吧？”</p>

薛睿喆摇头，说：“伸出手来。”</p>

小厮身体颤抖伸出手来，薛睿喆在平方掌心很拍了一下，“知道错了吗？”</p>

“小的错了。”平方不知疼一般，眼睛直视自家公子。</p>

薛睿喆有些懊恼道：“我没随身带把戒尺，不然用得着这么打你？”</p>

“公子……”小厮一脸感动，“小的真的知道错了，当时真没多想，就是被气晕了头。也是他们太过分，去厨房偷吃不洗碗，小的是公子的下人跟他们可没有关系。还有那新买的被子，是给他们盖的吗？咱的旧被子被他们盖了，大不了等他们走了咱回头就拆洗。现在新被子给盖了咱们也拆也洗吗？那新棉花肯定散了架”</p>

“行了。”薛睿喆吐出一口气，“你把人砸伤咱们又请大夫又开药比得上五床被子，你做事不动脑子，武力是能解决问题的方法吗？又不是两军交战！武力只能创造出无穷无尽的麻烦！我告诉你平方，以后你要再打人我就罚你去跑圈，不跑十圈你就不许回来不许吃饭！”</p>

平方垂下头，再度说道：“小的真得知道错了。”</p>

“知道错了就好。”薛睿喆道：“去厨房给你家公子烧点洗脚水。”</p>

“是。”平方去了厨房，薛睿喆走回卧室。</p>

夫妻俩隔着窗子自然听到了薛睿喆同下人的对话，他们盖着新的被子，想到被收走的炕桌和碗，不由得生出几分羞耻心。</p>

见薛睿喆回来，他们有心缓和一下关系，炕上的汉子说：“这被子我同你买。”</p>

薛睿喆瞥了他一眼，“你还有余钱吗？我听老乞丐说你回乡的银子被亲戚抢了。”</p>

男子噎住，脸涨的通红。</p>

一边的小丫头说：“我可以给你们做工，以工抵债。”</p>

“不用了。”薛睿喆把摊在炕上的包袱收好，他说：“我主仆三人只期望你好好养伤，养好伤尽快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