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晒晒太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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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打断了弗利的思绪，是贝鲁斯。</p>

为了不打扰其他顾客，弗利只能走到角落，他不情愿的将视线移开艾菲娅，接通了电话。</p>

“嘿。”</p>

“你现在能来我家一次吗，我有事必须和你聊聊。”</p>

“什么事那么匆忙，我也有话想和你说，你看晚上如何？我现在在中央图书馆附近，去你那得要一段时间。”</p>

“那就晚饭时候见，尽量早一些弗利，我担心…”</p>

“担心？到底发生什么事？”</p>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和你聊聊。”</p>

弗利感觉电话那头的贝鲁斯有些奇怪，印象中没有见过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上周刚见过面，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除了......他说起的车祸让弗利无法忘记，除此之外，贝鲁斯的家还有些干净过了头，可一个医生有点洁癖也是可以想象的事。</p>

想到这弗利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问起为什么贝鲁斯会出现在公司，他和罗德之间为什么争吵他竟然忘了打听，打听，这真不是个礼貌的词。</p>

可这个下午毕竟是让人愉快的，弗利走到科幻小说区域，快速将视线聚焦在艾菲娅刚才站立的位置。</p>

人呢。一下震颤，仿佛胸口被捅了一刀，这感觉不可避免让他想起医院的味道和何塞说话时的气氛。</p>

“见鬼，艾菲娅，你是故意的吗？不该这样对我。”弗利有些气愤，不禁喃喃自语，“凭什么说来就来说消失就消失，怎么会有这样的人。”</p>

他走到书堆前，莱姆的《机器人大师》在书堆最上方，显然是刚被人丢弃在那个位置。</p>

丢弃。当年自己也是被丢弃的那个吗？先是艾菲娅，然后是母亲；或许先是母亲再是艾菲娅。</p>

想起母亲，弗利更觉得胸口沉闷，她也许早就丢弃自己了，从出生时便以开始，要不然，为什么母亲死前总是唠叨，“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好像出生是弗利·索德尔可以决定的事。</p>

弗利拿起书，这本二手书只有8成新，151页右下角被人折了一个三角，一个大小精心测量过般的等腰直角三角形。</p>

这个三角形弗利简直太熟悉了，除了她还会有谁？</p>

“数量众多，是吗？”</p>

“是的！！”他们嚷嚷着，自豪地欢呼，“我们是不计其数的。”</p>

其他人则喊道：</p>

“我们就像海中的鱼！”</p>

“像沙滩上的卵石！”</p>

“像天空的星辰！像原子！！”</p>

读完折角旁边的文字，弗利又觉得一阵气愤，不计其数，是啊，不过是不计其数中的一个，一条鱼，一粒卵石，谁也没把你放在眼里，没把你放在心里，莎梅尔、艾菲娅、父亲，甚至母亲，根本就没人在意过。</p>

就算是星辰，绚烂耀眼也不过是星辰中微小的一个，即使是原子那样不可或缺也只是没人记得住的万众之一。</p>

没人会在意你，你自以为能做很多事，自以为这个世界有很多责任只能你来面对，你努力生活，积极工作，你的妻子却从来不过问你的工作，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会不会感到力不从心，没有，从来没有。</p>

何必要求妻子，就连母亲也觉得工作做的好是理所当然的，她年轻时候是一个努力的女人，优秀又漂亮，瞎了眼才找到父亲，她的脾气暴躁永远情有可原，因为她优秀，她就是可以这样；莎梅尔也是一样，父亲有钱，在纽约的房产足够莎梅尔一生无忧无愁，即使不能获得这些遗产，即使莎梅尔什么都不做，父亲也不能看着她饿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