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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云目光落在马路上：“好。”她的笑比拳头更有力：“便一网打尽。”</p>
瞿东家自从和罗家那位豆腐娘子好上后，既然给刘屠夫带了绿帽，便也忘记找他算账，成天与罗娘子昏天暗地的厮混，更不管店中事。</p>
这日他刚和罗娘子解帐躺下，却听瓦罐打碎的声音。罗娘子起身欲瞧，被瞿东家一把拉回：“干嘛扫兴。”</p>
罗娘子捂心道：“那肥厮有段日子没来，我怕他突然闯进。”</p>
“你也知道他火烧屁股的性子，若真是他，此时恐怕已到跟前，定是哪只瞎猫搞鬼。快睡吧，时间紧着呢。”</p>
“就你急。”罗娘子戳他一指，乖顺躺下。</p>
外头硕大的黑影在夜色中燃起冲天怒火，好啊，好你个瘦猴精，敢动老子的女人，敢让老子当王八，老子定要你好看。</p>
原来刘屠夫近日往迎客菜馆送菜老不见瞿东家人，多嘴问尤掌柜两句，那老胡子掌柜神神秘秘告来，听说勾搭了位相好的妇人。他还窃笑哪个绿帽龟蛋。去赌场又遭他人调笑，问他最近咋没去罗娘子家，听说他的巢被人占了，他还不信。</p>
没想到今晚想找那豆腐婆娘温存番，走到墙根听见里头欢笑声，暗中爬在墙头窥看，看到他怒火攻心，打翻墙头种青葱的瓦罐。</p>
他登时便想进去插那竹竿两刀，转念想，为了个烂货杀人，实在不值，但咽不下这口气，突想起尤掌柜之前在耳边说的话。黑暗中冷笑声，转身离去。</p>
镇西口的屠宰场内飘满血腥味从各个村头收来的猪在这里被开膛破肚，用吊钩勾住背脊，雪白的肚皮上长长的血口，流出暗红色的浓浆和地上尘土混搅成滩滩稀泥终年不干。</p>
刘屠夫递过一块银子：“是病死的吗？”</p>
接钱的男子在布满脏污的围裙上擦拭屠刀和手：“你这个价买不着好货。”</p>
刘屠夫一笑：“那就好。”</p>
男子将钱收入围裙兜，叮嘱道：“掺杂着卖，别太黑，容易出事。”</p>
“还用你说，又不是头一回。”扛着肉刘屠夫身影消失屠宰场外的熹微晨光内。</p>
迎客菜馆内，那搭肉被放入厨内木桶中。</p>
“今儿早啊刘师傅？”尤掌柜照例笑脸相迎。</p>
刘屠夫照例没好脸，今日的脸色愈发沉：“算账，走人。”</p>
“好，这就给您。”尤掌柜掏钱结算。</p>
待他走后，厨子从后厨出来，拿着肉对尤掌柜道：“掌柜，肉有些白，不太正常。”</p>
“哪能每只猪都贴着你的想法生。大厨，你只管把它烹熟。要晓得，那卖猪的和东家关系非同凡响，你要是不服，去和东家说，我不敢摸老虎屁股。”</p>
尤掌柜一通打发，厨子怏怏退下。</p>
迎客菜馆刚打开门，外头突然气势汹汹涌进群人，进门就掀桌子。</p>
“做啥做啥呀这是。”尤掌柜赶忙劝下。</p>
“做啥！我家人昨日到你们店用完菜就上吐下泻，你说做啥！当然是要向你们讨个公道！”有人吼道。</p>
后头的人纷纷声援他。</p>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可怜我一把老骨头只是人家的伙计，你们有啥事儿，有啥冤屈先等等，别打砸东西，免得说不清，闹上衙门也不好听。各位安安静静的坐着，我差人去叫东家，洛县哪条路都能到东家门前。等东家来，各位有何不满请尽情宣泄，我们东家为人正直，若真是在我们店吃出的问题，他定重金赔偿，绝不敷衍。”店头一桌一椅以后可归新东家的，也就是归我，可不能让你们砸坏了，尤掌柜心想。差个小伙计去找瞿东家。</p>
众人听了尤掌柜一席话，倒是冷静几分，找凳子坐下。陆陆续续又来了些人，昨日共十桌客人，今日却来了五十几人，是瞿老东家去世后头次馆里这样热闹。</p>
小伙计携来狂奔的瞿东家，他抬脚进屋被人群吓住，本能想跑，却被某苦主家人眼疾手快抓住。</p>
“东家，哪里去。”那人沙包打的拳头，抵在瞿东家颈边，比他脖子还粗。</p>
“没那里去啊。”瞿东家苦笑道：“啥事儿啊，一大早就动手动脚的。是不是伙计没招待满意，说！”趁机拂开抓他的手，挺起胸膛吼道：“谁惹客人不高兴，给我滚出来。”</p>
“还他ma给我装。”拳头不依不饶拧住瞿东家胳膊，毫不留情的将他背手推到人群中。</p>
“说吧，怎么赔？”众人冲他臭骂不止。</p>
“尤掌柜，尤掌柜在哪儿？”瞿东家喊道。</p>
“东家，我在这。”尤掌柜从人群外挤进来，看着双臂被紧紧箍住的东家，那平时总是在他面前昂起的背，现在弯的比他还低，心里特别畅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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