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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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老太爷一直没有吭声，抱着茶杯独饮，但从那认真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有认真在听两人所言。</p>

凌老夫人的话，可把凌妈妈难住了。若真说什么也没有，那就真是昧良心的话。但如实相告，岂不是做了挑起两家事端的罪魁祸首。</p>

她深知凌老夫人和凌老太爷都甚是疼爱凌文沁，爱屋及乌，也倍加疼爱司马莞笙。若得知司马莞笙所受，她们岂会袖手旁观。</p>

原本两家就因为当年司马瞿隐瞒养外室之事，闹得水火不容。这么多年，两家都鲜少走动，估摸着两位还在置气。</p>

这样一来，会不会挑起一场腥风血雨？想想都觉得害怕。</p>

她眉头微蹙，为难之色展露无遗。</p>

再三斟酌之后，她还是决定坦言，她觉司马莞笙过得已经够隐忍，若自己再隐瞒，那岂不是为虎作伥，与共犯无疑。</p>

凌老夫人见她迟疑，也猜出八九，脸色瞬间变得严肃，提高嗓音道：“无需斟酌，照实说，笙儿那里我自会为你辩说。我老婆子自认为往日在凌府待你不薄，你若还念及昔日情分，就不该欺瞒。”</p>

她猜出其中有事，正所谓家仇不可外扬，万一这其中有什么影响司马莞笙声誉之事，让旁人听去嚼舌根，岂不是害了司马莞笙。于是，她摒退了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留下她、凌老太爷和凌妈妈三人。</p>

“老夫人，这么十余载，二姑娘的生活虽算不上优渥，但好在二姑娘委婉求全，也算平安顺遂。可这平静如水的生活，从去年腊月二姑娘大病一场之后，就被打破了。先是府里的钟小娘借二姑娘习舞为由，让从未受过皮肉之苦的二姑娘被家法伺候。而后……”</p>

凌妈妈将之前发生之事，悉数告知。</p>

说罢，一直不吭声的凌老太爷，更是拍案而起。</p>

“这个该死的司马瞿，昔日老夫念及他为人憨厚，家世清白，才答应将文沁下嫁于他。他不念及老夫知遇之恩也就罢了，还这般宠妾灭妻，黑白不分，虐待我的笙儿。此口恶气，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向与人为善的凌老太爷，气得脸色乌青。</p>

凌老夫人气得咳疾都犯了，捂着胸口咳嗽不止。若不是这样，不知凌老太爷还会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p>

“夫人，你没事吧？”凌老太爷停止抱怨，关心身旁咳得两颊通红的凌老夫人。</p>

凌妈妈也搁下手里的锦盒，上前关心，寻了空杯子，兑了杯温水端到跟前伺候。她毕竟在凌府长大，做这些事还不至于手忙脚乱找不到北。</p>

“来人，快去给老夫人取止咳药来。”凌老太爷冲着门外大吼。</p>

原本寂静的暖风轩，变得嘈杂纷乱。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为老夫人送药送水，通风换气。</p>

凌妈妈手足无措的候在一旁，看着呼吸窘迫的凌老夫人，她真是愧疚难当，觉得自己就是让凌老夫人犯病的罪魁祸首。</p>

凌老夫人服了药，歇息了好一阵子，病情才稍微缓减。她靠在软榻之上，把视线移到凌妈妈身上。</p>

两个眼神不期而遇，凌妈妈慌忙跪地领罪，“老夫人，老太爷，奴妇有罪，害老夫人犯病，奴妇该死。”</p>

凌老夫人抿嘴微笑，低声道：“起来吧！你何罪之有？若不是你，我们可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你家家主可有为笙儿论嫁？”</p>

“回老夫人，至今未提及此事。府中大姑娘还待字闺中，恐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二姑娘。”</p>

“大姑娘？就是那勾.引你家家主的外室之女？”</p>

“回老夫人，正是。”</p>

“行了，你下去歇着，今日我们所谈之话，万不能向笙儿透露分毫，你只管尽心伺候好笙儿，可明白？”很奇怪，方才明明怒气横生的凌老夫人，此刻却变得淡定自若。</p>

“是，奴妇记下了，奴妇告退！老夫人，安寝！老太爷，安寝！”凌妈妈行礼后，躬身退出房去，府里的丫鬟领着她回到歇息之处。</p>

凌妈妈出门后，凌老夫人打发了屋里的丫鬟婆子，关上门来，和凌老太爷聊私话。</p>

凌老太爷坐在软榻边上，替凌老夫人盖严身上的裘毯。由此能够看出，凌老太爷不但是个好官，还是个无微不至的好夫君。</p>

伉俪情深，此情真是羡煞旁人。这就是古语所云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吧！</p>

这凌文城之所以能一心一意，准是遗传了凌老太爷。</p>

凌老夫人一本正经的问：“老爷，笙儿的事，你可有何想法？”</p>

“改日，我亲自去雒阳，非得让司马瞿将那毒妇赶出门去不可。”很明显，是气话。</p>

“那是人家家事，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赶不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我倒是想到一记两全之策。”凌老夫人招手让凌老太爷凑近，凑到他耳畔窃窃私语了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