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佛堂内也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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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娘没等她碎叨完，就厉声喝止，“闭嘴，当我是死的吗？还是我之前的话道得不够明白。佛主面前，乱嚼舌根，若污了佛主的耳朵，佛主怪罪下来你吃罪得起吗？”</p>

钟小娘给她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她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不甘的垂下头去，噤若寒蝉。</p>

那仙气飘飘的道士，走到案几前，开始焚香烧纸，而后双目禁闭，双手合十立于胸前。</p>

嘴里念叨：“今雒阳司马氏，司马瞿之妻妾子女，向佛主祷告，乞求家主司马瞿平安，早早归家；乞求天公怜悯，保雒阳百姓安度疾苦。若得偿所愿，信主必虔诚还愿。南无阿弥陀佛，拜！”</p>

道士的“拜”字一出口，众人恭敬的对着案几礼佛跪拜三次。</p>

众人三次跪拜完，继续双手合十跪着。</p>

道士开始叽叽咕咕的念叨，听起来像是什么佛经，待他再念到那句“南无阿弥陀佛，再拜”时，众人又重复刚才的动作，恭恭敬敬叩拜三下。</p>

这种场面，看起来着实乏味，众人像牵线木偶一般，听着道士的号令，重复着一成不变的动作。</p>

钟小娘表面虔诚跪拜，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她原本也就是不信这些神鬼之说，这样兴师动众，也不过是做样子给旁人看，免得落人口实罢了。</p>

小贱.人，这肚子里的货还未落地，就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若真是诞下男孩，那我以后岂不是要沦落到被她拿捏的地步？</p>

哼！走着瞧，堂堂雍州刺史家的嫡女，也不能奈我何，被我送如黄泉，更何况你一个小小县令家的庶女。</p>

司马莞笙的生母，是雍州刺史凌家的嫡女，而卢小娘，是老太太出面，去雒阳城外的小县城求取过来的县令庶女。</p>

这卢小娘虽说不算金贵，但同钟小娘这种商户之女、苏小娘这种低贱舞姬相比，已经是胜出许多。</p>

虽说跪在软垫上，但毕竟都是些平时娇生娇养的凡胎肉体，再加上是寒冬腊月，时间一久，众人都开始有些躁动不安了。</p>

苏小娘满脸不耐烦，用她那纤纤玉手拍打着柳腰。另一只手摸着酸痛的脖颈，晃动着脑袋。</p>

司马黛媱像被抽筋剔骨了似的，整个身子都瘫软了，跪坐在自己双腿之上，双手不停拍打着酸痛的双腿。</p>

她嘴里小声的嘀咕抱怨道：“腿都麻木了，这还要跪到什么时候啊？做这些有意义吗？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求神拜佛若真有用，那父亲何必亲力亲为，直接跪地乞求不就万事大吉……”</p>

钟小娘闻声，只是轻言道，“媱儿，别再多言，忍着点，祈福快结束了。”</p>

苏小娘见钟小娘纵容司马黛媱，不满道：“哼！只需州官放火，不需百姓点灯，我家黛凝只不过教训一下不长眼的下人，就是没有家教，别人家的就是上天入地，也是理所应当，哎！谁叫人家有一个管事的阿娘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p>

钟小娘转头怒瞪她一眼，她瞬间感觉不寒而栗，嘴里嘀咕之声戛然而止。</p>

由此可见，这钟小娘在这司马府，还是有一定的威信。</p>

的确，虽然表面上她只是妾室，但所受待遇，所拥有的权力，都同正室主母无异，只是缺个头衔而已。</p>

佛堂内烟雾缭绕，熏得人两眼剪水，司马莞笙大病初愈，身子骨本就虚弱，再加上昨晚至今粒米未进，不多时，她只觉头晕目眩、呼吸窘迫、意识模糊、身子摇摇欲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