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永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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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p>

神创造天地。</p>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p>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p>

神看光是好的，就将光暗分开。”</p>

奥力·薇兰低沉念诵，伴随着他的话语，时间逆溯至四维宇宙初生的前一刻。</p>

王巢终于感受到了“观测者”真正的力量——它的回溯之力竟然如此强大，不可抗拒。</p>

几乎同时，王巢失去了“存在感”。</p>

他像一道漂浮在虚无中的思维，无所依托。</p>

虚无中，光与暗从奇点爆发，因果建立，四维宇宙从混沌中诞生，变为有序。</p>

受到近乎神力的加持，奥力薇兰的思维就像亘古存在的意志，跨越138.2亿年，将最初的因与此刻的果关联。</p>

无论此刻王巢有多么强大，都丝毫无法抵御来自“最初”的因。</p>

刹那间，关于王巢的一切存在被抹去。</p>

————</p>

神庙前的广场。</p>

伴随着爆炸，梅卡托克从天而降，周身的机械装甲早已残破不堪，不时冒出火星，砸在地面上时，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工匠无法站立，颓然跌坐，目光呆滞。</p>

在他面前，王巢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只剩下唐悠悠的尸体扑在血泊中。</p>

更恐怖的是，梅卡托克清晰地感觉到脑海中关于王巢的记忆正在消失，仅仅几秒钟，他已想不起来王巢的样貌。</p>

死敌被当场毁灭，他却完全没有兴奋，只有发自心底的毛骨悚然。</p>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p>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奥力·薇兰。</p>

多年相识，在梅卡托克心中，决议长奥力一直是个外冷内热，优柔寡断的家伙，而此刻，奥力静静站在广场中央，如神祗般冷漠。</p>

结束了？</p>

莫契尔的脚步声响起，梅卡托克缓缓摘下冒着火星的机械战盔，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阴冷地嗤笑：“判官，议会，人类…只有…背叛…背叛…背叛………”</p>

“是啊，大工匠，”莫契尔走到梅卡托克身后，将臂刃从他的后背刺入，胸前穿出，“我看到忠诚堕落，背叛如烈焰升腾，这，就是我们的命运。”</p>

梅卡托克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颤栗着，低头看着突出心口的锋刃，嘴唇动了动，无法再说出一个字。</p>

抽出臂刃，莫契尔轻轻擦掉刀锋上的血迹，低沉道：“总议长，结束了。”</p>

冥冥中，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抽身远去。</p>

奥力·薇兰突然抖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环顾左右，就像从一个清晰的梦境中回神，喃喃道：“结束了？”</p>

“是的，结束了。”莫契尔沧桑的脸上透露出一丝疲惫。</p>

“不对，不对，”奥力猛地摇头，冲到唐悠悠身边，摸了一下她的颈动脉，接着又一路跑进神庙，检查了扑倒在暗黄色液体中的仿生人，最后脸色阴晴不定地返回广场。</p>

此刻，战术摩托的轰鸣声和无人机的嗡嗡声中，数百名身穿战术外骨骼与轻型复合材料装甲的判官沉默肃立。</p>

从神庙走出的奥力·薇兰脸色凝重，忧心忡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