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幽灵（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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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梅笙那时刚来白家的时候，不止白家的人奉为上宾，连辛家人也是尊重的很。父母那样英雄，俗话将虎父无犬女，想来左家小姐必是个奇女子了。谁曾想后来的一切着实打了众人一个打耳光。</p>

当时辛成渝见姑母回来说那姑娘的坏话，心中很不以为意。他对左梅笙父母为民牺牲的壮举非常佩服，自然而然对其女的滤镜非常之厚。</p>

直到那日在锦绣阁中，辛成渝看着左梅笙因大胆追求司马宝岩之事，被几个贵女讥讽，实在心下不落忍，于是出言解围。不想人家左梅笙丝毫不领情，开启毒舌技能将辛成渝大大讥讽了一遭，还故意踩了水泡子，溅了他一身泥点子。</p>

这遭事着实让辛成渝大受打击，他不能接受人民英雄的女儿会是这幅不识好歹的蠢模样，于是借口增长见识和友人游历天下去了。</p>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到了现在才回来。</p>

“啊——嚏——”</p>

原云柯揉揉发酸的鼻子，憨笑道：“这怎么能都怪我吗，那会我正在气头上，管他是谁先拿过来出出气。”</p>

白水苏气结，想想自家表哥那日气得快哭的神色，不由摇头，“这都什么事啊，我表哥也太倒霉了吧。”</p>

话分两头，这边辛成渝主仆在柳叶镇歇息了一晚后，第二日行了小半日，终于快到城里了，二人决定在路边的茶寮歇歇脚对付个中饭，让马儿吃口草歇歇脚。</p>

正是中午茶寮中还算热闹，不少脚夫在此歇脚，隐隐还能听到说书的在讲什么。</p>

“……这代老夫人可不是个和善的人物，你们听我细细说来……”</p>

听着这句话，辛成渝已然面色发沉地走了进来，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p>

小二热情地小跑过来，“客官您要点什么，河里新打的鲤鱼和蛤蜊，新鲜的紧。”</p>

辛劳小心瞧着自家少爷的脸色，道：“来一壶碧螺春，一条鱼，两个小菜。”</p>

“好咧，鱼您要清蒸还是红烧？”</p>

“清蒸。”辛劳耳朵也被那说书的吸引，哪有空理他。</p>

此时正编排代老夫人如何妒忌阮夫人，欲杀之而后快。</p>

辛成渝冷冷看着那说书的口若悬河，入口热茶都不觉烫——家里来信说白家老太太被人造谣，如今谣言满贺州城都知晓了，祖父都压不下去。</p>

到底是何人在弄鬼，目的是什么。</p>

“哎，少爷，白老夫人可不像这种人，这帮人太过分了吧……”辛劳说着说着，突然拉扯着辛少爷的袖子，磕磕巴巴道：“少，少爷，你看那是谁！”</p>

顺着辛劳手指的方向，辛成渝看到听书台下大咧咧坐着一个身着绿衣裙的小胖丫头，她正晃着小腿嗑着瓜子，很是悠闲的样子。</p>

嗯，怎么有点眼熟。</p>

“少爷！”辛劳挤着眼睛道：“是她啊，是那个女人的胖丫头！”</p>

那个女人！</p>

辛成渝灵机一动，仔细瞅了瞅，果然是那个女人身边的缺德丫头！</p>

“哼，看看白老夫人养的是什么白眼狼，您看她多高兴啊。”辛劳气呼呼道。</p>

辛成渝拧着眉毛道：“不一定，可能也是来听消息的吧，毕竟如此缺心眼的人还是极少见的……”</p>

“好！”</p>

只见胖丫头拍手叫好，打扇了几个铜板，欢欢喜喜道：“说书的，你快说那代老夫人是因为什么勃然大怒，非要置阮夫人与死地的？”</p>

打脸的声音仿佛在辛成渝耳边回响，他抽动着嘴角无视辛劳憋笑的脸，硬硬扭动脖子看着台上之人口若悬河。</p>

“这位客人问的好啊。要说什么才能让一个当家妻主有危机感呢，那便是自己的地位受到严重威胁。”</p>

王老八浑浊地眼睛怪笑了一声，看着青芽的眼睛莫名猥琐了，“特别是未婚女子都该好好听着点——原因无他，不过是因为阮夫人怀孕了！”</p>

下面的客人交头接耳道：“一猜便是如此……”</p>

青芽嗤笑一声，抱着肩膀道：“你这老头脑子有病吧，因为姬妾怀孕就下了杀心？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能不能生下来，这就要去杀人，你以为杀人是杀鱼呢？”</p>

寮内一片哄笑，王老八也笑了，“这个小姑娘问的好，寻常姬妾断断不能如此。可这阮氏是白老太爷心爱之人，最重要的是他找道士算过阮氏肚子里的孩子，实为贵不可言的金童，将来必定贵不可言。如此自然大大威胁了白老夫人的地位。”</p>

众人发出恍然之声，青芽吐出瓜子皮，“哪个神人算得？听说白老太爷不信这些。”</p>

“跟你这女娃说你也不不知道。”</p>

王老八虽是这么说，还是抬着下巴道：“自然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洳虚道长了，旁人白凤良如何信得。”</p>

有一老者道：“白凤良在世的时候为真福清道观出钱建了宝塔，自然与其颇有渊源。老王八说的有点意思，洳虚真人肯给他面子也是情理之中嘛。”</p>

俗话说“道人乱世下山救世，盛世归隐深山”。这洳虚道人便是于三十五年前朝廷内有外乱之时成名，广昴帝对其颇为看重，甚至将钦天监交于他掌管。</p>

可在局势稳定后，洳虚道长便自请离去，回了真福清道观修行，至此没有出山门。</p>

视名利如粪土，实实的仙风道骨，令人敬佩不已。</p>

辛劳有点着急了，“少爷你看这死丫头是不是疯了，一直引着他坐实老夫人的事，究竟是想怎样，白眼狼！”</p>

辛成渝不言不语，默默喝茶，眼睛看着胖丫头晃动的腿，心下有了计较。</p>

小胖青芽呵呵一乐，慢慢站起身，气人地抬起下巴，道：“洳虚真人的话自然要听的，只是这件事发生在少康十二年，那个时候洳虚真人正和先帝爷畅游东海呢，如何指点白老太爷呢。你这个牛吹破了。”</p>

王老八神色一滞，恼道：“去去去，你知道什么，小孩回家绣花去，别捣乱！”</p>

角落里不知哪里冒出一粗壮白净的汉子，扬声道：“少康十二年，君臣游东海；真人点仙山。蓬莱仙岛现。有点年纪的都知道这事儿，当年真人在那里修仙两年后才归山。”汉子上下打量他，“你都不是贺州人吧，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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