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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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丑时，谢斐突然醒了。</p>

屋外院子里灯火通明，大牛二牛坐在廊下打呼噜。</p>

水怀玉守在陈大发边上，时而看看输血装置，时而看看官人惨白的脸。</p>

浮玉没睡，在窗边乱翻医书，但可能是心绪不宁，一个字也没看进去。</p>

听见谢斐起身的动静，浮玉回头，轻声说：“姑娘，还早，没什么事，你接着睡吧。”</p>

谢斐摇摇头，总觉得背后有股寒意。</p>

浮玉端了碗热水过来，告诉谢斐，柳妈妈他们都没睡，一整晚在庄子里走动，就怕棕熊从哪里冒出来。</p>

一头野兽而已，弄得人心惶惶，如临大敌。</p>

突然，几个人跑进院子，跟大牛二牛说，在庄里发现棕熊的粪。</p>

大牛二牛赶紧拿上砍刀斧头匆匆走了，浮玉去把院门关了。</p>

“这一天到晚的，怎么就不安生呢？”浮玉嘀咕着走回来。</p>

谢斐去看了陈大发的状况，又对水怀玉道：“你去歇着，熬夜对胎儿不好。”</p>

水怀玉眼睛湿漉漉的，祈求说：“我就守着他，等他好转。”</p>

看她这样也是睡不着的，谢斐示意浮玉去弄点安神的东西来，少说让水怀玉睡一会。</p>

浮玉刚要出去，突然听得木门传来咚的一声。</p>

她以为是大牛二牛又回来了，嘟囔着上前去，“知道的是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匪流寇呢，至于这么提心……”</p>

咚——</p>

木门再度遭遇重击，门板咔嚓一声，从顶直裂到尾。</p>

别说谢斐，就是浮玉自个也反应过来了。</p>

谢斐冲到廊下抓起火把，火把刚到手，木门轰然破裂到底，紧接着一个庞然大物撞了进来，那魁梧壮硕的身形带来极大压迫力。</p>

“嗷呜——”</p>

忌惮着火焰，巨物只是低低吼叫，透过熊熊火光，对后方的谢斐和浮玉怒目而视。</p>

浮玉吞咽一下口水，慢慢退到廊下，紧紧盯着那头巨大的棕熊。</p>

体型大，皮毛茂密浓厚，粗壮的四肢每在地面拍打，仿佛都能引起地动。</p>

它一只眼睛结了血痂，却愈发显得暴躁残忍，仅剩的另一只眼里透露着凶横嗜血的暗光，对面前两个手持火把的弱女子发出低吼咆哮。</p>

谢斐注意到它身上毛发亮晶晶的，似乎还沾染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恶臭难闻。</p>

藏在粪坑里的？</p>

不等谢斐想明白，那棕熊突然一跃而起，硕大的身形因张开的姿态而显得更有杀伤力，利爪在空中挥舞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弧线。</p>

“吼——”</p>

棕熊越过火堆猛然俯冲而来，谢斐喊了声，“浮玉！”</p>

浮玉强自镇定，连忙拎起旁边木桶，将里头桐油尽数泼往棕熊。</p>

谢斐用力将火把丢出去，却被棕熊一巴掌拍落。</p>

但桐油引火，它爪子上沾了一点桐油，再被火星子一燎，火光瞬间沿着毛发燃烧起来。</p>

但棕熊到底皮糙肉厚，就地几个滚动狠狠扑灭了火焰，又嚎叫着重新扑上来。</p>

谢斐不慌不忙，再度拎起一桶桐油泼过去，这次棕熊没能避过。</p>

眼看这玩意一爪子拍下来，谢斐灵活躲开，朝屋顶喊，“你要看我被开肠破肚是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