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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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可真是神机妙算，你说太子不会留下我，而是会让我在你身边做卧底，太子就真的是这样说的，每一步都没错！”王衍满张脸都是佩服，“殿下，你到底是怎么猜到的啊？”</p>

“很简单，只要你足够了解一个人的性格和他的行事风格，你自然能推测出他的反应和下一步要做的事。”凌昱耐心向他解释着。</p>

王衍似懂非懂地点头，不过他知道，只要跟着凌昱的话去做就肯定错不了！</p>

“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啊？到时候若是太子问我有关景皇和高襄殿内的事，我又该怎么回答？”</p>

“你不用紧张，照实回答就行。”</p>

“哦哦。”王衍老实地听从凌昱的吩咐。</p>

凌昱拍拍他的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如今我羽翼未丰，相比太子、靖王，或是七皇子，力量还远远不够。靖王之事虽是一个极好的契机，却不能通过我的口来告知父皇。现有的几个人选中，唯有太子，最为适合。”</p>

那边太子府有小太监夜访，这边靖王府有小贼光临。</p>

话说那日，秦朗拜师被拒，楚离央以一物为要求，若是秦朗能凭一己之力取得，楚离央便收了他这个徒弟。</p>

秦朗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是也知道什么叫以卵击石，所以当日他并没有急切的去擅闯靖王府，而是再回去后接连蹲在靖王府附近观察动静，仔细制作作案计划。</p>

几日几夜没休没止地蹲在墙头观察靖王府的侍卫巡查，他已经掌握了每一只巡查队伍精确的巡逻时间分布规律。悄悄地翻越过墙头，他顺利趁着巡逻换班交叉的时间点在死角处避开靖王府的侍卫，然后按照他制作的路线图一点点地向靖王的房间靠近。</p>

他没有外援，所以在探查靖王的住所这一任务上花了他最多的时间。他换了无数个墙头，根据不同的方位，从靖王每一次回府后走的无数个方位，最后画出唯一一个交叉点。而这儿，便是靖王的房间。</p>

凌策躺在床上，闭眼陷入沉睡。如剑般凌厉的眉头此时紧蹙，额角流着豆大的冷汗，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尤其是十三年前的那场梦。</p>

其实不是梦，只是他人生发生天翻地覆大变化的一个转折点，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中，一遍遍提醒着他，永远不能忘记所受的屈辱。</p>

被敬爱的父皇遗弃；</p>

被亲近的祖父舍弃；</p>

他的母妃从高高在上的贵妃被贬为了普通的妃子，失了帝王宠爱；</p>

他的外戚势力羽翼被折断，多少亲信借由他手而斩杀；</p>

他从最受宠爱的四皇子，沦落到西境人人可欺的无名小卒；</p>

他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从一步之遥到如隔天堑，几乎是不可翻身的差距；</p>

而他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切的造成，都是因为一个人——楚离央。</p>

如果不是那个人，他把他带出西境，重新得到父皇信爱，他甚至都不会知道，他这十年所有的艰辛苦痛，都是因为当年的一个孩子。</p>

楚离央是魔鬼。</p>

而这个魔鬼，此刻在他梦中，再一次折磨着他。</p>

不过现在，梦里的画面已经悄悄转变了。当年幼小的孩童已经成长为无双俊美的少年，六国宴席上，那少年一身华丽的暗紫色袖袍将他的纤细的身形衬得更加挺拔，黑金色的长靴一步步踏来掷地有声，每一步都激荡在他的心头，说不出是恨还是其他。</p>

她踏在红毯之上，步步生辉，俊美无寿的容颜众人为之倾倒，他亦在其中，可约是意识到这一点，他心头名为恨意的怒火就更加燃烧地猛烈，所有心头的异样都转变成为言语间的争锋相对。</p>

他恨她，亦惧怕她。</p>

秦朗一身隐匿的功夫无出其右举世无双，顺利地来到凌策的房里。他熟练地调整自己的气息，与凌策保持着一致，他又自信任凭哪个高手，都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p>

不过，他有些诧异，靖王的呼吸频率很乱，又急促，像是做了什么噩梦。</p>

但，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去管这个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p>

他小心地踱步到靖王的衣柜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关柜门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再次确定后，他这才准备离去。</p>

秦朗的嘴角扬起一丝压抑不住快要溢出的笑意，有了这东西，楚离央就会兑现承诺收他为徒了，而他也能光明正大地去见顾盼。想到这，他又不由自主地攥紧手里的东西。</p>

就在一切都极为顺利地情况下，床上的靖王突然发出一声轻哼，呼吸的频率更加急促混乱。秦朗不敢乱动，担心下一秒凌策就会睁开眼睛，然后发现他，再一声令下，他绝逼逃不出去靖王府。却又不敢不动，凌策这状态分分秒秒告诉他他马上就要醒过来。</p>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p>

秦朗咬咬牙，还是决定一鼓作气直接从窗边跃出。他刚刚从窗边翻出，床的这边凌策就睁开了双眼。</p>

他眼神直钩钩地望着床顶。</p>

然后，发呆。</p>

接着，他起身打开柜子，从中拿出一条崭新干净的亵裤换上，将弄脏的那条丢弃在脏衣篮中，厌恶地看着它。</p>

而这边，还没能逃出靖王府的秦朗，遇到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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