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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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听的时候还不信，可昨天亲眼看到他欺负一对爷孙，看着那小姑娘俊俏，竟然当街强人，我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出手的，不过没想到反被揍了一顿。没想到还没过一天他就被人杀了，这下他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阿笙，你说我运气是不是还挺好的，先是遇见了你，现在欺负我的坏人又得到了报应！嘿嘿！”</p>

齐安一边刨饭，一边傻笑着。</p>

王家。</p>

“说！到底是谁杀了少爷！”</p>

王承邑面色发黑地坐在高椅之上，地下跪躺着昨夜伺候王亿杰的娇娥。</p>

此时娇娥已经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美艳了，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浑身上下沾满了血渍，身上仅披着一件单薄的里纱，透出无边春色，却让人生不出一丝遐想，那张本应娇艳妩媚的脸蛋从眉脚到下巴处贯穿了一条狰狞恐怖的新疤痕，刀深可见骨。</p>

一旁还站着几个王承邑的心腹手下，其中两人双手拿满刑具逼问着娇娥昨夜的情形。门外还不时传来王夫人嘶声力竭痛不欲生的哭喊。</p>

王承邑和王夫人晚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嫡子，王夫人是把王亿杰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尤其是凌策被贬去西境的那十年，云贵妃失去了爱子，自是把所有的母爱都转移给了王亿杰，才把他惯的嚣张蛮狠，可谁想到，王亿杰竟在自家府邸被贼人残忍杀害，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p>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别杀我！”娇娥瞳孔没有焦距，显然是被昨夜的情形吓得失了心智，从昨晚到现在嘴里只会说这一两句。</p>

“到底是谁杀了我儿！”王承邑怒火攻心，重重地拍打着身旁的桌木，哗哗哗掉下木屑，足可见力度之大。</p>

王承邑亲自走下来，他如今已经没了耐心去听这女人疯疯癫癫的话了，他要立刻知道凶手！</p>

他直接走到心腹们中的一人身前，从腰间挎着的剑鞘中抽出利剑，剑光印在王承邑双眼之上，迸发着凶光。他双手举剑，满目狰狞之色，毫不留一丝余地地朝着娇娥横劈而下，剑光和昨夜楚陌笙举起的冰刀所折射出来的光芒重合在了一起，瞬时唤起了娇娥最害怕的记忆。</p>

就在众人都以为王承邑要直接杀了这娇娥，却不想剑稳稳地停在娇娥头颅之上，只余一分就可以劈开她的头颅，甚是恐怖。</p>

“说不说！”王承邑早就失去了当朝太傅的风度，现在，他只是一个痛失麟儿的父亲。</p>

“我......”</p>

众心腹以为这招见效，娇娥终于恢复了几分神智。</p>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大人，别杀我！”娇娥捂住双脸，触碰到的却是自己的血肉，入骨的疼痛提醒她昨夜那人是怎样无情与恐怖，她现在每一根毛孔仿佛都还能感受到那人一手冰刀所透出的冰寒气息。</p>

王承邑听到这话，眼底的凶光更甚，他面目趋近扭曲：“你若是再不说，老夫现在就劈了你，把你的尸体五马分尸投喂牲畜！你说，还是不说！”</p>

“大人饶命啊！”娇娥心底万分后悔，一时贪慕虚荣勾引了王家少爷，本以为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却不料如今是姓命难保！</p>

“奴婢真的不敢说，她会......杀了我的！她一定会杀了我的！”她真的太怕了，哪怕王承邑同样以生死来威胁她，还是掩盖不了她对楚陌笙的恐惧，就像脸上的这条伤疤一般融进了骨子里，镌刻在了灵魂深处的颤栗。</p>

“老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若你再不说，老夫就将你的九族通通诛杀！让他们跟着你一起下地狱！”</p>

“不......要！不要！大人，饶了贱婢的亲人吧！”</p>

“还不说！”</p>

“我说！我说！”娇娥也不管头顶的那把刀了，颤抖着爬到王承邑脚下哀求，布满血痕的手攀附在他的裤脚，“是楚家！是楚家小王爷派的人！”</p>

“你再说一遍！是谁？”王承邑丢下剑，转而掐住了娇娥的脖颈，几乎是往死里去的力道，瞬时娇娥就不能呼吸了，脸色逐渐转青，眼皮上翻露出眼白。</p>

几个心腹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如若真是楚离央派遣的，这人就死不得啊，还需要做呈堂证人！</p>

“大人，使不得啊！这贱婢留着还有用处！”</p>

“是啊，太傅大人，勿要失了理智！”</p>

“......”</p>

就在娇娥只剩下一口气之际，王承邑狠狠地将娇娥摔了下来，几乎要了她大半条命。</p>

“楚离央，老夫与你不共戴天之仇！必要你血债血偿！”</p>

......</p>

“阿嚏！”楚离央难受地揉了揉鼻子。</p>

“你这是着了风寒？”楚墨言从书桌上探头，关爱地凝视着她。</p>

“可能是吧。”楚离央倒是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只是这个喷嚏给她一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是风雨欲来的征兆。</p>

楚离央自嘲，她竟然也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了起来。</p>

“事情再多，也别忘了照顾自己身子。要是你娘知道了，少不了又得自责别看好你。”楚墨言训诫她道。</p>

“知道了！您什么时候也像我娘一样啰嗦了起来！”楚离央不满地嘀咕，不过对楚墨言这样饱含关切的训责很是享受。</p>

“景皇如今愈发疼爱十一皇子，每日下朝必要去高襄殿一趟，看来你的这枚棋下得很准。不过，十一皇子如今只是在景皇心中有了一小块地盘，若是仅仅做个皇帝膝下受宠的皇子尚可，但要想像靖王、七皇子一般涉及朝政，就这样还远远不够。”楚墨言分析者凌昱如今的情况。</p>

楚离央吹开杯中的茶叶，轻抿品尝：“还是您这的茶叶好喝，就连我清水居内都没您这的茶清香沁人。”</p>

“你这泼皮儿，我这的好茶早就被你收剐干净了，如今楚家最好的茶都在你那了！”</p>

“原来清水居的茶并非比不上爹爹这儿的茶好，倒是我这个饮茶的总觉得爹爹书房这儿的茶要甘香数倍，每每品尝都甚觉惊艳，越发离不开。”楚离央举起茶杯探看里面的茶叶，表情惊奇。</p>

“你想说什么？”</p>

“这受皇帝宠爱的皇子们就像这茶一般，其实本质都是一样，没一个真正老实的，可不一样的景皇的心，他觉得谁好，就算他不好，也得是好的。凌昱如今就像这茶一样，突然得了景皇的欢心疼宠，可一旦那一日景皇又觉得这茶也就和往日品的别无二致，自然也就丢在一旁了。”</p>

“你是想说，要走得远攀得高，就得让这茶真正成为那人的心头独好？”</p>

“答对！就是这个理！”果然还是楚墨言最懂她的心思，“景皇这辈子什么没见过，什么没有？或是阿谀奉承、听话乖巧，或是雄韬武略、心思深沉，这些个皇子是什么样的，他都知道。唯独，他从未体验过人间亲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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