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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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暮远回来就直奔正厅，璟玉紧跟其后，只简略看了一眼现场，心里五味具杂。</p>

何欢被人困住，容敏跪在太夫人面前，常婉、江离在一边看戏，那些仆人丫鬟都面面相觑，太夫人正襟危坐在主位。见关暮远突然出现在正厅，众人皆是一惊。</p>

常婉、江离两人互递眼色，“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不知道啊”，两人强装镇定。</p>

“将军！”哗哗哗，跪倒一片，他无视，径直向前，跪拜，“孙儿给祖母请安！”</p>

那太夫人自是高兴，脸上立即堆满笑容，伸手拉他起来，拍拍另一把主椅，示意他坐，尽管没有心情闲谈，但还是勉强落座。</p>

“臣妾给将军请安！”三人几乎是同时开口。</p>

常氏、江氏，换了一张不悲不喜的面孔；只有那容氏，本来就是跪着的，现在转个方向，跪拜问安，不卑不亢。</p>

一声“免礼”没有任何温度，环视四周。</p>

众人回位，容敏还是朝着太夫人在座的方向跪着，那倔样子，跟某人一个德行。</p>

他这才看疏禾，迫不及待终是战胜了内心的惶恐。她跪在地上，双手在拶子上挂着，手指簌簌的冒血珠，手臂、衣袖都是血迹，头发凌乱，脸颊上沾了好些发丝，是被汗浸湿的。</p>

都这样了还没哭，关暮远的心碎了一地。</p>

疏禾自始至终都没唤他一声将军，也没问安。她只是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璟玉，对着璟玉挤出一丝笑，却是那么苦涩。关暮远的心，很疼很疼。</p>

他扫了一眼，不见奶娘，应该是被支走了，看看何欢，哭的稀巴烂，还被人控制的动弹不得，立即喝道：“住手！”</p>

何欢被放开，立马撤掉口中的布块，扑向疏禾，却无能为力，根本不敢触碰夫人受伤的手指，一声声“夫人，夫人”的唤着，疏禾没有回应她。</p>

“还不放开？”施刑的人真是没眼力劲，将军气的脸色都变了，还不知道撤下刑具，非得将军一声怒吼，才晓得把人放开。</p>

何欢赶紧把疏禾手上的拶子取下来，扔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疏禾的双手。拶子留下的印记刺目，那双手颤抖不止，血不停的流，一滴、两滴......</p>

关暮远不敢看她，她的手抖得厉害，他好想抱起她就走，但是祖母在，众人在，事情也没解决，他恨透了挑拨是非的人。</p>

关暮远问：“祖母，什么事闹得要动家法？”</p>

那太夫人谈了一口气，好像无法开口。</p>

“远儿，你还是自己问吧！”</p>

几个小厮丫鬟被人推上来，都被捆绑着，关暮远一看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火冒三丈，人歪瓜裂枣，还晓得惹是生非。</p>

关暮远怒道：“璟玉，先打二十大板！”</p>

语出，一片静寂。众人疑惑，但不敢吭声，太夫人看了看关暮远，见神色不对，闭嘴。</p>

璟玉领命：“是，将军！”</p>

院外一阵哀嚎，屋内有的人开始发慌。</p>

璟玉：“将军，打完了！”</p>

关暮远：“拖进来！”</p>

被施刑的人，现在歪歪夸夸的跪在厅里，那几个人看起不成样子了。</p>

将军：“说！不得虚言！”</p>

口吻不容抗拒。</p>

那几个小厮丫鬟，有人看看常婉，有人看看江离，那两个早已慌了神。</p>

关暮远再次喝道：“快说！若有虚言，继续打，断气为止！”</p>

那几个小厮、丫鬟被打又被吓唬，现在都像是没了魂的。</p>

“是...是...，将...军，我...我说。”</p>

其中一个结结巴巴的开口说，他悄悄的望常婉，常婉瞪了他一眼，那小厮吓得喉咙咕咚的吞口水，这些小动作，关暮远和璟玉都看在眼里。</p>

关暮远：“还磨蹭什么？”</p>

那小厮说：“是，我说。我昨天看见夫人骑云大人的马出府了，云大人也追了出去，天黑才归，不知道两人去做...做了什么，云大人还送东西给夫人，还...还摸了夫人的手。”</p>

关暮远的脸色煞白，眼睛泛红，那模样很恐怖，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p>

常婉以为将军是被疏禾跟云暮给气成这样的，心里暗自高兴。江离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以为将军是被戴绿帽子而生气，自是兴致高，继续看热闹。</p>

何欢被将军的反应吓到了，她也以为将军信了，急的反驳道：“不是的，将军，不是这样的，奴婢一直跟着夫人，云大人跟夫人是清白的。”</p>

“哟，走狗自是为自己的主人开脱咯”，常婉按捺不住，冷嘲热讽一番。</p>

“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别说开脱，是狡辩”，一旁的江离也是不怕事情闹大，烧起阴阳火。</p>

关暮远本就气，见她们如此一番，心中怒火正旺，他心想：“也好，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想全身而退。本来没想到要揭开虚伪的面纱，现在一个二个的急着往上赶，那就彻底点。”</p>

关暮远喝道：“这是什么地方，轮得上一个下人说话，这就是将军府的规矩？璟玉，掌嘴。”</p>

璟玉在一旁本是很气愤，看不得那两张嘴脸，将军是怎么呢，黑白不分，还要打夫人身边的人？他脑子飞速的转，看了一眼将军，将军脸色难看，掌嘴这种事轮不着自己动手啊，有的是丫鬟，他顺势就明白了，将军有自己的想法。</p>

璟玉：“是，将军！”</p>

疏禾冷冷的看着璟玉，璟玉内心慌的不行，完了，夫人会记恨自己的。管不了太多，走过去，气势汹汹的扇了何欢一巴掌，声音特别响，周围的人隔着老远都觉得疼。</p>

何欢被打了一巴掌，没感觉怎么痛，但是被掀翻倒地了。疏禾立马爬过去，不顾手上的伤，搂住何欢，璟玉举起手，做出预备再打的样子。疏禾狠狠地盯着他，那眼神会吃人，尤其从她牙齿缝里挤出的几个字把璟玉吓到了，“我的人，你敢？”</p>

主椅上的关暮远内心忍不住一喜，有点狼丫头的味道，但是面上装的毫无波澜。</p>

她突然如此反应，倒是让众人吃惊，自己受刑都没反抗的人，现在为了一个丫鬟发狠，是傻还是狠呢？何欢一直安慰她，说自己没事，何欢很少见到夫人现在这个样子，她有点害怕。</p>

关暮远：“算了，璟玉。”</p>

璟玉闻言放下举起的手，回到关暮远的身边。</p>

常婉见将军动怒，心想：“将军果然生气了，哪有男人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生气的人呢？看来我还可以推动一把。”</p>

常婉说：“下人如此不懂事，还不是当主子的人给惯得，要我说啊，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不正，下头的人都跟着学咯。”</p>

那江离也是看到将军真发了火，也忍不住再加把火，“就是，这下人不懂规矩，该受罚，说不定还能套出什么见不得人的......”</p>

何欢心急，想反驳，疏禾阻止她，不让她说。一直沉默不语的容敏实在听不下去了，反驳道：“我说，都是将军府的人，又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把事做的这么绝，就不怕遭天谴吗？”</p>

“哟，这将军府的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平时一个个的装聋作哑，这时候都像换个人似的，会发狠，会打抱不平。”</p>

常氏那阴阳怪气的样子，看得真让人反胃。</p>

容敏道：“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公道话，并未偏袒谁，你也用不着阴阳怪气，如果你硬要说我打抱不平的话，那我问你，你们如此苦心积虑的说夫人与他人有染，证据呢？”</p>

江离说：“那么多下人看见，还没证据？”</p>

容敏：“那么我请问你，谁的下人看见呢？反正我的下人没看见。”</p>

容敏句句说到要处，这让璟玉和关暮远颇有些意外，一个在府里只知道写写画画的人，竟有如此玲珑心思，难得。</p>

那太夫人，之前被气昏了头，经过一番争论和思考，发现事情好像真的有蹊跷，于是发话“向我报告的是谁的人？”</p>

江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关暮远暗道不妙，经指认，是疏禾自己院的人，这让人很难堪。</p>

江离道：“你说你是夫人院的人，那你说说你都看到什么呢？”</p>

“我看见......”，还是那套说辞，不过又加了一句“我看见大人回来抱了夫人，还给夫人送了东西”，真是胡扯。</p>

关暮远见越扯越远，忍不住打断，“大人给夫人送了什么？”</p>

......</p>

额，答不出来。</p>

那小厮：“没...没看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