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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无一看似提问，事实上她语气坚定，似乎已经肯定了答案，并不需要再从霁影口中听一遍。</p>
“看来你发现的不少。”霁影的眼神倏忽间结上一层寒霜，那股浑然天成的威压也随着主人的变化失去控制，一下子爆发出来。</p>
还没来得及逃离棚子的那些灵骑根本不敢多迈一步，窝在隔间里，嗓子里呜呜咽咽，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p>
时无一也好不到哪去，用尽全身的精力支撑，不让意识在这压力之下崩溃。</p>
能够释放令百兽丧魂落魄的气场，她大概已经知道眼前这人的背景了。</p>
为了不引起霁影的怀疑，她移开油灯，将自己掩藏于黑夜。</p>
“你似乎一直很怕我。”霁影不明白刚才还在叫嚣的时无一，为何会突然没了声。</p>
他果然还不知道自己下意识散发出的威压，对时无一却是致命影响。</p>
时无一稳定着语气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p>
霁影稍稍一怔，不明所以。</p>
她缓了口气，继续道：“和以前一样，对你的身世、目的、以及与谁合谋都不感兴趣，也不会多问。”</p>
“是吗？”霁影声音轻柔，却透露出一股凉薄。</p>
“当然。你连青梅竹马都不放过，我怎敢与如此绝情之人作对？”她的语气里满是嘲弄。</p>
其实这种情况下，她实在不应该去挑衅霁影，可终究难忍心中积攒愈浓的愤恨，话语一出，她也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p>
本以为会激怒霁影，然而身上承受的压力不增反减。</p>
她好奇抬头望去，对面的人沉默地站在那儿，看不清表情。</p>
片晌后，他的声音低低响起。</p>
“在不了解别人所经历之前就妄下定论，是不明智的……而且，你没有资格说我绝情。”</p>
她手中的油灯忽然被夺走，霁影学她刚才一样，将灯怼到她面前，两人的目光再次对上。</p>
“记得离开山谷前一晚，你对我说过什么？”</p>
时无一一时被问懵，时间离得太久远，根本没印象。</p>
“你说要我好好保护你，我可没有食言哦。”他又笑了起来，然而那笑未到达眼睛，“今晚如果不是我，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成为你的墓地，如此而言，你还欠我一份情。”</p>
时无一微微愣神，随后立马回想起林悦莹被带走时，突然凭空出现的霁影，现在看来，他应该早就在一旁了吧。</p>
“所以你说的欠情，就是冒着有可能会露馅的危险，阻止我去追回林悦莹？”</p>
“还不算太笨。”霁影认同了她的猜想。</p>
时无一倍感无语，只觉得想笑。</p>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欠情？</p>
霁影看到她忽然笑了一声，下意识反问道：“你笑什么？”</p>
她抬眼，灯影之下，目光中有隐隐怒火。</p>
“我笑你违背自己的意愿，却还装出无能为力的样子；我笑你明明实现了残忍，却还试图以微不足道的施舍去偿还；我笑你活在执念当中，却还看不起那样的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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